心脏跳动的声音,随着心跳节奏奔流的血液,循环收缩扩大的血管,从那每一个毛孔里散发出的芬芳,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无比美味,想要杀了他,想要吃了他。
兰走到汉斯跟前,轻轻握住了那在他看来无比脆弱的脖子,拇指抵在大动脉上,皮肤下传来的细微震动让兰嘴巴里不停分泌出代表食yù的液体。
“让我来解释给你听好了,你带来的这瓶红酒里有血,人类的血。”
混杂了兰浅浅喘息的低语在汉斯耳边流动,麻痹感从尾椎开始向上延爬,生物在被捕猎者按在爪子下时的恐惧本能一下抓住了汉斯,他连移动一下尾指都办不到。
“你要杀我吗,兰?”
这句话像北极chuī来夹带冰力的寒风,瞬间冻结了兰的所有动作。
“当然不了,汉,好好睡一觉吧。”
按在动脉上的手指轻轻用力,汉斯软倒在了两人经常一起品茶喝咖啡的桌子上。
体内血液翻腾起来,抗议着被兰压抑了百年才死灰复燃的冲动再次被压制,那是一种叫做本能的冲动,嗜血的本能。
“以前没有输给你们,现在也不会输的。”
解开辫子,兰推门走出了屋子。跟有着香甜温暖血液的生物呆在同一个屋子里,他的理智简直就和被两匹烈马拉紧的发丝没有什么分别。
“晚上好啊,我可爱的邻居,你看起来不错。”
兰眯了眯眼,腐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同类的气味。
“晚上好啊,帕克先生。”
27
“清除者,族群里血统纯正,摒弃污秽的鲜血,以信仰和戒律生存下来的高洁斗士,哈哈,看到你被鲜红的血液玷污后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帕克以颂唱华美诗歌的语气感叹着。
“帕克,既然你知道我的身分,那么你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罪行了,我现在已经有足够多的证据来证实你属于第十使徒异端教派,也将以清除者之名让你重新回归黑暗。”
“少扮出正义的嘴脸了,泯灭了吸血天xing的你根本就不配称为清除者,就算立足于你的道义,那么和雄xing人类jiāo合,犯了血戒的你更应当受烈阳加身之刑!以你的有罪之身,凭什么来定我的罪呢?兰?C。”
夜晚里的微风chuī动两人金发,躲在云层后的月亮透出惨白的轮廓。帕克的诘问兰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每一夜醒来都会默诵的戒律时刻不敢忘记,年少时老人们的告诫也一直深刻脑海。
摒弃yù望,正直之心,圣洁之身,在外有教会围剿,内有第十使徒内乱的危急之际,被赋予了延续族群,剿灭堕入深渊的[使徒]们的重任,牺牲了无数同族的生命,被鲜血染成深黑色的最后一点血脉。他们被称为,清除者。
在数百年的辗转中,与教会和使徒发生过大小规模的无数次战斗,有死亡的,失散的,放弃的,被yù望吞噬而堕落的。早已经不记得昔日那些一同战斗的伙伴,无尽的诱惑和无尽的生命并行,以道义约束自己,以戒律规范自己,徘徊于这条没有尽头的黑暗毁灭之路,无声的呐喊者,兰?C。差点被嗜血的yù望所支配,违反了种族延续的天xing而选择雄xing作为伴侣,如今连对悠久而又没有光亮的生命里必须去毁灭的使徒,这一唯一的生存目的都失去了道义xing,兰突然有一种累了的感觉。
“别担心,宝贝,来我这边吧。那些古老又无用的规则不过是那些老不死们惧怕我们,惧怕我们变得完美,惧怕我们变得qiáng大,兰?C,你也品尝过甜美的鲜血了,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污秽的东西不是吗,那是生命,是人类这种脆弱生物的生命,也是我们的生命,来跟我一起吧,我们可以破除那永恒的诅咒,沐浴在阳光下,感受生命的美妙,享受那鲜红果实的甜美,qiáng大的力量,无尽的生命,完美的ròu体,我们是神啊!”
帕克敏锐地捕捉到了兰的动摇,鼓动声带,他颇具感染力的声音在兰院子上空的空气里激dàng着。
“神?别让我发笑了,你不过是个没用的杂种而已。”
帕克确实不是吸血族的纯正受孕体,他的母亲是人类,或者奶奶,总之他身上没有qiáng烈的吸血族血统,导致他一直未能以吸血族之间确定同类的能力确定兰的存在,而现在兰以对比他来说相当于钻石和小石子的纯度差别的身分说出了杂种这个单词,帕克感觉到了qiáng烈的屈r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