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穆笑道:“这不是药,是忘忧丹。为师看你们这些日子心神不定,趁护送你们试云幢时在魔shòu森林采了些忘忧糙炼制而成。如何,现在心里没有惴惴不安之感了吧?这药最能平肝解郁,补心养气,正对你们现在的症候。”
那尔逊听罢,也吃了下去,觉着果然不错,便谢了师父赐药,肯迪也跟着谢了。旁边的侍从闻着那药的清香,又见到两名大魔导师吃了药后都是一副神qíng开朗、红光满面的模样,难免都有些眼馋。林端穆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将放药的水晶瓶jiāo给那尔逊,叫他们平时多吃些,对身体极有好处。
不移时,国王塔沙在近侍的服侍下进了礼宾厅,一进门便将周围的仆人全数遣了下去。双方叙了礼,重又分宾主落座,国王首先开言:“听说两位大贤者有事要见我,不知究竟是什么事?”
林端穆答道:“我们若无事也不敢劳动陛下,此番来,是有一个故事想讲给陛下听。”
塔沙纳罕道:“什么故事这么重要,叫两位大魔导师讲给我不是也一样吗?”
林端穆面上仍是含着笑,却将头轻轻摇几摇,道:“我们这两个弟子魔法不jīng,虽然能将这故事讲给陛下听,却不能将其演给陛下看。”一句话说得塔沙云山雾绕,“演”故事,那不就是表演戏剧么,又和魔法有什么关系?再说那尔逊和肯迪已经是大魔导师中魔法最高深的了,若说他们魔法不jīng,这两个人又能有什么样的本领,难道真的有能得神比肩的力量吗?
林端穆将手合在一起,拍了一拍。塔沙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周围景物一下子变了样子,房中布置的再不是他熟悉的样式,而是换成了他从未见过的各式木制家具,墙上的金色壁纸也都不见,只有未经装饰雪白墙面。他自己盘膝坐在一块糙垫上,面前的矮桌上放着几盘食物,周围有梳着极高发髻,穿着曳地长裙,长相和大魔导师那两位师父十分相似的女子。那些女子或站或走,都围在自己身边伺候,还有几坐得稍远些,正弹拨着奇怪的乐器,发出清越柔和的曲调。
塔沙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对于那些美女送到面前的饮食却都来者不拒,虽然尝不出是什么东西,味道却都极好。他正迷醉于这般美景中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喧哗出声。他不悦地看向出声处,愕然发现自己的目光竟穿过了原本立在面前的墙壁,看到了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有八个衣着相貌十分古怪的老人聚在门口,对一个年轻人说:“我们是来谒见王的。”
塔沙正在享乐之时,嫌这几个老人讨厌,心中希望那个青年把老人们都拒之门外,不要来打扰他。正想着,那个年轻人就似知道他的意思,对老人推托道:“国王喜好长生,你们几人都已年迈老朽,并无驻颜的本事,我不敢禀报国王。”塔沙的心意此时随着那几人的对答而不断变化,听到青年说的话,就觉得极对。那八名老人闻言,突然原地转了一圈,再将脸向着他这方向时,已都变成了少年人的面貌,各各都十分美貌。
青年人见那八名老人变作少年,便改颜道:“先生有这样的本领,国王必定愿意见你们。”塔沙听了,便觉得自己是愿意见那八人的,吩咐身边的侍女备下盛宴,款待他们。那八个人进到屋内,向他施礼致谢。塔沙此时身不由己,弹起一个奇怪的木制长条形乐器,唱了一道歌,歌词他虽不懂,却能明白大意,竟是他因为爱好魔法,而感动上天,有神降到凡间来接他到天上去享乐的意思。
塔沙唱罢,恍惚觉着自己的身体轻如羽毛一般,被那八个人围着,轻飘飘地飞到了天上。在云层之上,有一座高大华丽的宫殿,那些人把他迎进宫殿里,让他坐在jīng美的chuáng上,周围有许多像女神一样美貌的女子来服侍他。
塔沙正在想:赞美光明神,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我真是得到了神的垂青,被带到光明神的王宫里?大魔导师带来的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人,难道真的是神?他一念才动,便发现自己正存身的美丽宫殿,周围服侍他的女神,以及萦绕鼻间的奇异香气都不见了,自己仍然坐在礼宾厅的长椅上,对面坐着那两个神秘的魔法师。
见塔沙清醒过来,林端穆仍是满脸温煦之色,问道:“陛下可还喜欢我讲的故事?这是古代一个小国国王的故事了,因为那个国王后来被神接到了天上,所以没能将故事在人间流传开。”只说到这里,便说起天色已晚,国王事务繁忙,他们叨扰许久,也该回去了。说罢便站起身来向国王告辞,萧展如也跟着施礼,那尔逊和肯迪刚刚和国王一样陷入林端穆的法术中,神智还有些迷离,迟了一下才想起向国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