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展如怕的却不是这个,jīng灵们态度十分坚决,他也只好无奈地随着他们进了房,心中却早和林端穆通了气,反正这路他们已经认清了,待会儿若见势不好两人就先逃跑,等夜半无人时再回来找那雷。
进了门,一个看着年纪最大的jīng灵就朗声喊道:“那雷,你看谁来了,是你一直在等的人哦。”
只见chuáng上慢慢坐起一个gān枯消瘦的jīng灵,衣发肌肤无一处不白,只有一双眼睛碧蓝生光,正乜呆呆地看着萧展如。
萧展如见他已看见自己了,早晚也是要认出自己是谁来,便横下一条心道:“那雷,我是萧展如,这位是我师兄林端穆,好久不见,你还好吧。”
那雷竟好像听而未闻一样,毫无反应。萧展如有此讶异,一旁的jīng灵解释道:“那雷的身体不好,最近越来越不爱说话,你稍等等,让我先给他施一个提神术。”
“让我来吧,我也会治疗术,那雷生病我也很难过,想为他尽一点力。”萧展如此时真怕那雷突然清醒,当着这些人的面叫自已一声妖魔,只得自告奋勇,提出要为那雷治疗。那些jīng灵见他有心,倒也不拦他,任他走到chuáng前,一手搭上了那雷的脉门。
他正要将内力输进那雷体内,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极细微的声音:“萧展如……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萧展如闻听此言就是一个激灵,手指紧紧扣住他的脉门,身后林端穆也听见了这句话,手上内力潜运,已准备随时制服眼前这群人。他们正自戒备,那雷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我有此话想和这个人类单独说,你们先回家去吧,我没事,不用担心。”
“哦,好吧,我们不会听的。”jīng灵们露出一副了然的表qíng,回身向门外散去,那个年长的jīng灵临走时还问了一句:“你的身体真的不需要治疗一下?”
那雷缓缓摇头,萧展如马上接口道:“请你放心,他的病我会治好的。”jīng灵见他们不用人帮助,终于也离开了屋子,只留下萧展如和林端穆两人在那雷房里。待人都走了,林端穆便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让萧展如与那雷安心说话。
那雷坐在chuáng上久久不曾开口,还是萧展如率先打破了房中的沉默:“那雷,我知道你们都恨我,但我并不是故意装作你们的女神,更无意要害你们受到国王,不,受到光明圣殿的惩处。我这次回来,是想弥补我的错误,我是想来救你们的。”
“救我们?”那雷的双眼依旧无神,枯瘦的脸上却带了一丝嘲讽的笑意:“把我们救到哪里去?黑暗阵营,还是你说的那个洛安达大陆以外的地方?”
“都不是,你们如果想留在坦斯,我们可以帮你们换个身份留在坦斯,如果你们想去别的地方,我们也可以带你们去,甚至……”萧展如说到这里,犹如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回头看了看林端穆,才说:“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们,我可以收你们为徒,传授你们长生之术,让你们以后可以像神一样自由自在,不必受世间律法拘束。”
林端穆双眼霍然大睁,jīng光四she,盯住萧展如,却没说话。萧展如避过他的目光,只看着那雷,等他回应。
那雷显然是被他这番话吓到了,半晌没有出声,看看萧展如,又看看林端穆,终于提起勇气问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说出这种不敬神的话来?”
“我们不是坦斯,不是洛安达大陆的人所信仰的神,但是我们也有远远超越凡人的力量,可以长生不老,可以在空中飞翔,还掌握着各种魔法……在我们的故乡,我们也是被凡人当作神来敬奉的。”
萧展如说到中原时,心中疼痛如绞,话梗在喉间再说不出来。他在洛安达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但此时提起旧日之事,竟如隔世一般。忆及往日荃山上的清风明月,异shòu珍禽,仙家胜景,桩桩件件都如锥子一般刺在他心口。更不要说师父对他的教诲,师兄弟间论道比武,互相照应。他当年在山上时常怪师父不疼爱自己,师兄弟们对他冷淡,如今身在域外,就是想起师父的嗔怪,师兄弟们的捉弄都觉得可堪怀念。
林端穆岂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此时当以正事为重,不能放纵思乡之念。便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作安慰,对那雷说:“我师弟当初连洛安达大陆的话都不会说,自然不会说自己是什么女神,其中若有误会,错也不在我师弟身上。但他念着你们与他相遇之后,曾经善待于他,故而听到你们受害之后便想帮助你们,这都是出自真心。他已经见过奇亚拉了,他的qíng况比你还好一些,今天来找你既是为了看看你的qíng况,也是向你打听一下苏鲁特在哪里,若他过得不好,我们自有法子让他脱离这步境地。你若也为他们好,就告诉我们那几个人的下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