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句属实?那老夫就来驳驳你这个句句属实!年轻人,你可知先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他老人家在位四十年我大顺是风调雨顺国富民qiáng,周围的属国也是心愿臣服年年岁贡,焉有一丝犯我国境之心?可你却说先皇将云南给了六殿下,云南,那是什麽地方?它可不仅仅是我大顺的铜山和钱仓,那还我大顺西南之屏障,西接武隆,芳化,南有章元,白渡,此四国皆为蒙腩人後裔,民风彪悍凶残,勇猛好斗!时常北进骚扰我边境百姓,若非忌惮先皇用兵有如神助,此四国铁骑早就踏过潼陵关直冲京城了!你现在倒是告诉告诉老夫,先皇怎麽可能将这麽重要的云南jiāo到别说带兵,怕是连枪都没摸过的六殿下手中?”
“这个……”
“年轻人,老夫知道你这样说是为了报答六殿下,可你知否,倘真如你所愿让六殿下坐镇云南,别说逍遥自在了,他的小命儿怕是也要不保了。”
“相爷您此话怎讲?”不会吧,还要丢了命?
“你还未听说麽?武隆,芳化,章元,白渡,四国早在二十天前就在燕州集结了。四国兵马几乎是倾巢而出,有数十万之众啊!武隆帝更是御驾亲征,现正等秋稻收割一毕就立即备足粮糙,直指我潼陵关啊!你说,这等阵势马上将军尚且还要抖三抖,况六殿下!!老夫担心六殿下怕是一入云南就要与武隆帝恶斗一番呐!武隆帝可是用兵名家,少时曾拜在鬼刃门下研习兵法,继位後又用一年时间扫除国内匪患,消灭地方割据,可是从未有过败绩呀,六殿下如真赴云南那岂不是白白送死吗?”
“白白送死……”反复念叨著这句,说实话,我现在有些乱了。
“好了,年轻人,道理老夫也给你讲过了,现在你老实告诉我,那道密旨可否是与四殿下有关?”
“不不,与四王爷无关,毫无关系。”条件反she的,我不能背叛子熙。
“哈!老夫虽然已是朽木之年可一双眼睛还是看得清的,那日在蜀香楼,皇上和六殿下的举动老夫可是一点没错漏哇!只要细想想还能不明了这中的缘故麽?”怎麽,老头儿早就明戏了呀,那他何苦还非要我说出口呢?
“年轻人啊,看来老父给你讲的道理还是不够啊!且在听我给你说个清楚!当今圣上与四殿下虽说是骨ròu兄弟却从小不睦,为了争夺东宫位置更几乎反目,两人各培植党羽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弄得朝野上下乌烟瘴气,百官诚惶诚恐,最後先皇震怒降旨将四殿下圈在府中,这才算有了一时清宁。先皇在世时二人在表面尚能维持,可如今,唉,怕是二人定会斗个你死我活了。”
“可四王爷在厉害也就是个王爷呀!他怎麽能和皇上斗?”
“哼,四殿下可与六殿下不同,他的心中装著的可是千沟万壑呐!其实当年先皇降罪四王爷也是警告多於责罚,不过是想让他知道知道做臣子的本分罢了,四殿下也就不问政事一心养竹了。”
“那既如此,他与皇上又为何会斗个你死我活?”
“年轻人,我问你,你若是皇上是否会容得下四殿下?我看皇上迟迟不公布遗照就是不愿轻易放过四殿下,可四殿下又岂能任由皇上宰杀,他早在弄竹之时就已做好了打算,一旦有变,必定玉石俱焚!”
“竹?”
“对,四殿下不是创了个‘君子诗社’麽,结jiāo的全是名流公子,而实际上诗社只不过是他们活动的掩护而已,名流公子也不过是他们父亲的使者,四殿下其实一直暗中与大半重臣jiāo往甚密啊!若皇上不动四殿下双方倒也能相安无事,只怕皇上一时心急非要除之而後快,到时可就真的要兄弟相残,骨ròu反目了!”
“那这又和圣旨有何关联?”
“四殿下乃先皇爱子,他虽犯了错可先皇仍只将他圈在府中,足见父子qíng深。所以,老夫揣测,先皇必会念及父子亲qíng给四殿下留一条生路,那麽最稳妥的去处就是云南了。云南地处边陲,虽外有qiáng邻但以四殿下的才gān足以自保,西南气候cháo湿作物品种繁多又兼有铜铁,想要自足也不是什麽难事。只要四殿下能安分守己,先皇料想皇上也不会冒然出兵攻打,这麽算起来云南王已是四殿下最好的结果了。”
“可事到如今,弄了个进不得进,退又不得退的局面,唉,年轻人,算是老夫求你,说句真话就这麽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