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这些只是四肢完好的,还有更多残,那个,被砸伤的呢!”
“小兄弟,你第一次上战场吧,能有这些就不错了。你说得那些缺胳膊少腿的早就让你们那位王爷给处理了,你想啊,留著他们不能gān重体力活还费粮食,他才没你这麽傻哪!”听他说完这句话,我只觉脑子‘轰’一下,这麽说,竹竿儿把身体残缺行动不便的人全杀了!那,那裴将军呢?他被巨石砸伤了腿,拖著那样的残腿别说重体力活就连站立也困难啊,难道……!不要,将军,你可一定要活著啊!
“裴将军,裴将军你在哪?应我一声,将军,裴将军!”为了确认裴将军的生死,我不顾一切的在回营的兵士中扒拉著。
“阿青,你gān什麽!阿青!”子熙见我举动异常,边跟著瞎找边问我。
“找裴冀将军,我们约好的,打完仗了,一定要再见!子熙,皇上的命有一半是裴将军救下的,找!一定要找到他!”
“嗯!我们一块找!”也顾不得上座的皇上已与武隆特使jiāo涉起来,我们仍在一群群灰头土脸、眼神呆滞的兵士中费力的辨认著。
“你那边有没有?”子熙一脸失望的向我走了过来,guī儿子的,我这边也没有啊!会不会是刚才漏过了?与子熙jiāo换了个眼神後我们决定再筛一轮,不过就在此时,一辆由远缓缓而来的牛车吸引了我俩的全部注意。我们盯著牛车不放,当然不是因为那牛长得与众牛不同,而是驾车的人,天啊,猛一打眼我眼泪差点掉下来,那端坐车上一手握缰一手持鞭的人不正是我淘来淘去的裴将军吗!
“将军!”几步冲上去,生怕一错眼那车就过去了。
“你是,阿青!真的是你,太好了,咱们果真又再见了!噢,六王爷,您也来了,您恕罪,卑将不能给您行礼了。”听裴将军这麽一说,我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不看不要紧哪,一看差点把我肺气炸!裴将军的腿,他的左腿竟齐膝被锯掉了!这谁gān的!哦,也不用多想,除了竹竿儿,没别人gān得出这种绝子绝损的缺德事!
“是竹竿儿gān的吧!听说那混球跑了?跑哪去了,就是化成烟也得把他拢回来再拍成面儿!”不光我气,身边的子熙,虽一句话没说,可从他脖子上一跳一跳的青筋来看,但凡他手里有刀就能把竹竿儿劈成牙签!
“四王爷的事还是一会儿面圣再讲吧,他虽去了我的左腿,可因为想要劝降於我,这些日子倒也没受什麽罪,命也勉qiáng保住了,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裴将军倒显得很淡然,这些日子的苦难他就一句话带过了,名将风范哪,这次算是领教了。
“将军,这武隆人也够小气的了,怎麽就给你配辆牛车啊!”稳是稳,可就是不像大将军坐的!
“不是给我配的,这车上拉的是褚唯。”
“阿唯在车上!”我俩同时惊叫,阿唯,阿唯啊,你终於回来了!在天上能看到麽,你心爱的人就在这里啊!走,阿唯,我领你去见他,想到这里,我们很自然的引领著牛车来到大帐前。
“陛下,裴将军他带回了……”话没说完是因为我在武隆特使呈上托盘中看到了一件东西,一件令我印象极其深刻的东西:半截残断的碧玉翠竹。
“这不是竹竿儿,哦,是四王爷随身之物吗?”
“正是,在下正是来告知陛下,贵国的四王爷已经亡故了。” 武隆特使语调平顺地说出了这个让我怎麽都不能接受的事实。
“我呸!天下哪有这麽便宜的事!他怎麽能就死了!他竹竿儿要能痛痛快快的死,我跟老天都不gān!我非得……”
“行了,阿青,听来使把话说完。”此时皇上倒是出奇的冷静,既没瞪眼也没发飙。
“这个嘛,还是贵国的裴将军来讲为好吧,毕竟我国的立场……” 特使显得有些为难。
“陛下,容臣详禀。”
“讲。”
“四王爷确实死了,这是卑将亲眼所见。由於叛军粮饷严重不足,前些日子甚至已经到了吃人ròu的地步!所以四王爷手下的兵士多有投靠武隆者,而武隆又依靠这些人提供的贡城布署发动了突袭,一举挑了四王爷的大旗。四王爷他最後,他最後被那些长期受折磨的贫苦农人,给生吃了。”啥?生,生吃了?此语一出,大帐内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