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猛地一喝,qiáng烈地不甘在心中攀爬。“我不放弃!我绝不放弃!为了他──我可以放弃所有!对,我要去找他……找到他……无论如何都要……都要呆在他身边……然後……爱他……”
“东君,你──”那人张了张口。
宿清风展颜一笑,沈入了黑暗,消失了。
“唉──”抚了抚稚嫩的花蕊,花丛中的神人叹息。“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huáng花瘦。东君,这qíng劫无人能帮你,唯有靠你自己。若度不过,便要魂飞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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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岩山,华阳dòng。
从紫灵观的道长那得到启示,他孤身一人,带了匕首和gān粮,冒险上了香岩山,往更高处攀爬。
弟弟们全都反对,不断地阻止,他虽对不起他们,可心意已决,留下只字片语,便毅然离开富贵的家,去寻那仙dòng真人了。
“弟,为兄看破红尘,yù修道成仙,此去仙山修真,勿念勿寻。”
“大哥──大哥──”
弟弟们拿著纸条哭喊,派人到所有道观寻找兄长,却只在紫灵观的道长那得到消息。大哥是上了香岩山,去仙dòng寻修道之士了!
投下大量人力物力,在诺大的香岩山寻找了半个月,竟遥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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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深山里的秋,比山下的更冷。宿清风从家里带了薄薄几件衣服,越往高处爬,越觉得冷了,把所有的衣服都往身上披,勉qiáng可御寒。
坐在溪流边,啃著最後的一点gān粮,默默地吃著。
他生来富贵,虽无富家人的娇气,又是长子,自小就要刻苦耐劳,但毕竟是大公子,含著金匙出世,像现在孤身行走於深山老林,还是吃不消。
或者该说他幸运,在山里半个多月,没遇到过什麽猛shòu,倒是看到不少兔子和松鼠,那些小动物可爱得紧,没有危险。
吃完最後一口,从清澈的小溪里掬了把水,解渴。
日移偏西,又要huáng昏了。坐在石头上,他感到茫然。那人说过,唯有御风术,方能飞上华阳dòng。他是凡人,一没有武功,二没有法术,单靠一双腿,要爬上华阳dòng,恐怕是天方夜谭。
最初冲动,到如今的心灰意冷,生出一丝放弃的念头,可猛然一双冷冽的美目闪过脑海,便将那念头驱逐出去。
他是执著的,故,他不放弃。便是舍去生命,也不放弃。
想不到自己二十五岁了,早该稳重持家,以前过著平静无波的日子,从没什麽能让他如此失常,在山间偶遇那人,竟打破了往日的平静,激昂冲动如那qíng窦初开的少年郎。
摇摇头,起身继续爬山。
也许以前没有什麽能打动他的心,如今出现了唯一一个,他才会执迷不悟。对不起关爱自己的弟弟们,对不起担心自己的好友,可愧疚远远比不上心里的煎熬。人们永远执著於得不到,对眼前的从来不太珍惜。他或许愚蠢,盲目,可是为了心底的渴望,绝不回头。
那玄真道人对他无qíng无爱,更是冷若冰霜,或许他能幸运地见到他,却不能伴他身侧。没有男子会和另一名男子双修。那双修之人,或夫妻、或亲属、或朋友,而他与那道长,非亲非故,毫无gān系。
一个闪神,拐了一下脚,脚腕处立时传来肿痛。他咬牙,勉qiáng坐下,搬过脚,看到脚腕变了形,是扭到了,而且很厉害。
皱眉,心qíng下沈。本是条件恶劣了,现下更是雪上加霜。这样的伤,就算去医馆看了,也要在家好好休息十来日,方能行走自如。可是他在山上,又孤身一人,根本求救无门,动弹不得了。
太阳更往西了,huáng昏很快要来临了。
宿清风终於有了危险的意识。天黑,在这荒山野林里,很容易失迷方向不说,更有猛shòu攻击。
怎麽办?
玄真,玄真……为了你,我可能要枉死在深山里了。
摇头,苦笑,不能坐以待毙,咬牙撑起身子,在附近找了一根小树枝,支撑著身体,一拐一拐地走著。
又行了半刻锺,他气喘吁吁,冷汗直冒,再也无法支持,身体一倾斜,向前扑倒,身子一痛,手掌上磨皮了一层皮,火辣辣的痛。
“唔──”他呻吟出声,心累,身体更累,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