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人说,修道可长生不老,度过七七四十九劫後,即可得道成仙。劫不度,便无法升天。”
“然也。”老者点头。
“修道上百年,便有无边法力,飞天入地,飘忽不定,凡人所不及也。”眯了眯眼,露出一抹冷酷的笑,问:“那麽,有何办法──毁了一个人的道行?”
国师一惊,睁大眼,不可思议地望著上位者。
“怎麽?没有办法吗?”
“不……”国师额角有汗,颤巍地问:“不知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你只需回答朕的问题即可。”皇帝威严地说。“你放心,朕并非要毁你道行。”
“是。”心思转了转,国师恭敬地道,“要毁道行,有好几种办法。”
“哦──”一挑眉,皇帝笑逐颜开。“那爱卿就说一种不伤身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办法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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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两朝京都,几百年来,繁华依旧。
一身普通修道士的道袍,行於衣冠华丽的京都街道上,显得寒酸又突兀。然而又一身仙风道骨,引得行人频频侧目。
在凡间游历了十几年,单用双脚,走过了无数的山山水水。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京城。当朝是满人的天下,京城汉人且少,来往尽是满人。且佛教盛行之时,道教渐有没落的趋势。
走走停停,并无目的,路过酒楼饭馆,也不曾停下脚步。一百多年未食人间烟火,即使酒色再香,也全无兴趣。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旁边经过,他避了避,走到路边,让马车方便驶过。然而马车行驶过去後,又倏地停下了。
“道长留步。”车帘被掀开,走下一年轻公子。
“不知施主有何指教?”东君有礼地回应。
那年轻公子仔细地打量他,看得东君微微蹙眉,许久,那公子作了作揖,微笑以对。“在下失礼了,道长莫怪。不知道长如何称呼,道观何处?”
略一沈吟,东君道:“贫道道号东君,四海为道。”
“道长定是法力高深,在下李季,有一不请之请,不知道长是否愿意相助?”
“施主请说。”
“多谢道长。”看了看往来的行人,李季道,“不知道长能否到在下寒舍做客?在下也方便请教一些事qíng。”
“这……”东君犹豫。眼前这年轻人虽一副谦逊地模样,但从他的眼睛里可看出,他并不是一个普通人。
“在下恳请道长过府一叙,望道长莫推迟。”
对方态度诚恳,东君只好点头答应,年轻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邀上马车,一路上诸多有礼。马车渐行渐远,过了许久,方停下来。待出了马车,富丽堂皇的宫殿院落让东君一惊。
年轻人亲切地想携东君的手,却被他不著痕迹的避开了,李季眼里闪过不悦,却又笑了。
“道长且随我来。”说著便进入一个殿堂,请了上座,奉上香茶。
闻了闻茶香味,东君微闭眼。不愧是贡茶,天下第一。
这里,是皇宫,而那叫李季的年轻人,分明是当朝天子。
换了一身龙袍,皇家贵气表露无疑。
“不知陛下请贫道来皇宫有何要事?”没有行礼,只平平淡淡地询问。
年轻的皇帝也不见怪,原本就是他没说明身份,便将人请进宫内。“实不相瞒,朕宫中近来有一怪事,每天夜晚,便有白影忽来忽去,闹得朕夜不能眠。请了许多法师道士来驱邪,全无用处。今日遇到道长,只觉得道长法力高深,愿道长能施一善。”
“原来如此。”东君微微一笑,清俊的容貌挂著笑容,清雅绝伦,皇帝看得有些痴,有些恍惚。
“陛下带贫道去看看吧,或许贫道能一施薄力。”
“好。”皇帝深深一笑,便带他去闹事的宫殿,身後跟了不少宫女太监。那些个宫女太监全都一脸好奇,想这一身普通道衣的道长是否又是个假道仙。
来到闹事的宫院,迎面扑来一股妖气,东君拧了下眉。
宫院里,片片飞花,一株紫冠牡丹独占鼇头。轻步走过去,立在牡丹前,伸手轻抚花冠。
“这是洛阳的一友人相赠,朕看著喜欢,便单独栽在寝宫前,方便每日观赏。有何不妥之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