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看着我,眼神里似乎闪烁了一下。
“那么我的武功能恢复吗?”我继续问。
他摇摇头:“双犀璩本身只有疗伤的作用,不能恢复内力,但是能重新接起你被挑断的筋骨,你能继续习武。”
“呵呵,也不错啊!”我立即接口,“反正我也不想要银……他教我的武功,没有正好。”
我的嘴角高高地扬起,笑得嘴角都有点僵硬,僵硬的心突然很闷。恩,要求不要那么高,能把伤口都治愈已经很不错了,恩,应该很高兴才对啊……
我说:“事不宜迟,那我们休息下就开始吧,好吗,夕?”
夕只是淡淡地看着我。
我突然慌乱地别转过头。
壁火彤彤,对影成双,摇dàng香烟光yù舞。
我除去上衣,盘腿坐在chuáng上,夕对面而坐,双犀璩在他净柔的手心上,正折she着一道道透明流转的荧光。
“准备好了吗?”他微笑的眼睛里,柔亮的光点如星辰般闪耀,“整个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
我轻点头:“我不怕痛的。”说着自己也笑了笑,上次接骨之前我好像也这么说的。
夕慢慢闭上眼睛,我看见白色的双犀璩身渐渐发亮,泛出明耀艳丽的紫色,如张狂妖冶的气息,散开的白雾也染上了紫韵般的烟云。
我吸了口气,也慢慢地闭起双眼。
顿觉一股极冰寒的凉气渐渐靠近我身子,我不由得抖了一下。
“芍儿,不要动。”夕轻轻地说,他的手掌贴住了我的胸口,双犀璩在他的手掌之间如一块冰冷的冰块,寒得几乎将我的血都凝固住。
我抿了抿嘴唇。
片刻之后,我的身子竟然觉得不再冷了,渐渐的,身体里像窜出一股qiáng烈的气流,在我的周身流dàng,纵横在每一处的筋骨之间,又瞬间分成无数股气流,驰骋无域,被挑断的筋骨间,这气流像是找寻不到出口,拼命地撞击着筋脉,冲向手指和脚尖。
我双眉紧皱,手指渐渐抽紧,身子因为疼痛而轻微地颤抖着。
一滴汗淌落下来。
又一滴粗汗,打在赤luǒ的身体上,慢慢划向腰际。
身体像是冰火两重天一样,身体火热滚烫,而双手双脚冰冷刺骨。
我咬着牙,不停地对自己说:尹芍,一定要撑下去,尹芍,一定要撑到底!!!
时间如沙漏,一寸一寸点滴爬行而过。
夕的手掌,在我的身体上也变得有些颤抖……
我的身子很早就湿透了,我不知道自己熬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熬多久。
手脚的接fèng处,那一波一波的痛楚接踵而至,如狂风席卷而过,如大làng退cháo又复,指尖越来越冰冷,而身体热得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只是忍着,拼命地忍着,不淌泪水地qiáng忍。
突然,只感觉一股气流狂起,猛然间冲破了手腕和脚踝处的阻拦,一往无前地冲破了阻碍。
我的身子痛得剧烈狂颤,不由得闷哼一声,一下子觉得气血贯通,身体里的热量迅速地散开,与指尖脚尖的寒气相互抵融。
浑身松了下来。
“好了。”我听见夕轻轻地开口,他轻运功,双犀璩离开了我的胸口。
我轻吁一口气,睁开眼睛。
虚弱地对夕笑了笑,低头去看身体上的痕迹。
那些曾经爬满我身体图腾般的细小伤痕,果然消逝不见了,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烙印也随之而去。我微笑着伸出手,指尖在皮肤上来回跳跃,那些伤口,真的可以不用再瞥见了……随着那些记忆永远地消失在我面前……
这点痛,值得。
我淡淡地舒了口气。
手指,在跳跃的胸口间,突然停了下来。
我的目光,停驻在指尖划过的地方——
那里,有一处浅色的伤疤,深于肤色,辩而可见。
“这个伤口太深了,没有办法完全消去。”夕静静地说。
我慢慢地来回摩娑着这个伤疤。
这个伤口……我差点都忘了这道伤痕……在迷乱的烙印血痕间它几乎已经不再那么明显,也不再痛,平静地我几乎忘了它是如何存在的。
胸口的这块伤疤……
那时候我为了救他,整个人奋不顾身地冲向他,挡在他身前,挡下了秦玉楼刺向他的那把剑……剑,直直地刺进我的胸口,留下了这个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