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掉在胸口上:“我不相信……”
夕轻轻地说:“芍儿,你知道吗?23年前双犀宫的那场事变,几乎所有的人都死了。如果不是你父亲有心现身的话,银是绝对不会知道的。而且……你家被抄的时候,银和天冰地雪都不在现场,如果你父亲真的想抵抗,以他的武功,击退双犀宫的人并非难事,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一滴咸涩的泪水划进嘴里。我的心突然很慌。
眼前,5年前的景象又重新浮现上来……
双犀宫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跪满了我熟悉的人,我的父亲笔直地跪着,眼里满是忧愁,他的声音一夜间变得沙哑,他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很可悲的笑容。
“我想用我身上的特赦牌请求宫主饶一个人。”他的口气里有种几近哀求的沧桑,“小儿尹芍。”……他转向我,语气变得温柔,“芍儿,你是我们家唯一的生命了,我们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自己走。对不起……”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突然发现,我的父亲临走前没有惊惶过,只是浓浓淡淡的忧郁和歉意,仿若云烟般缭绕在他身骨里。
我的心颤抖了一下,我悲哀地意识到夕说的也许是真的……
是真的吗?我的父亲,为了更好的保护我,选择了走上双犀宫的不归路,故意死在银宫主的樱花散下,故意的,是吗?
我突然觉得好讽刺,为什么所有我看到的事实,永远都是假的,永远都是骗人的?
以为玉楼没有武功,才发现,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开我点的xué道……
以为我爱上了银,才发现,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
以为父亲一直爱着母亲,才发现,他的笛声中永远是另一个人的影子……
以为银杀了我全族,现在才告诉我,是我父亲故意的,银只是执行了他的职责而已……
那么我心中所执着所肯定的那个憎恨的源头,究竟是什么?我那几年起早摸黑拼血拼命的练功,到头来真相却像玻璃瓶般一触就碎……
我的心忽然惊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我真的怕……我再用力的挖下去,会不会,看见更为可怕的事实?
我的眼泪一道一道的流下来,打湿了我耳际的发。夕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温柔地搂过我,让我蜷缩在他的胸口哭泣,给我一个可以靠的地方流泪。
我哭着哭着却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整个头都埋在夕的怀里。他睡在我身边,仿若云间的天使般漂亮而安静,几缕碎发搁在脸上,浓长的睫毛上沾着白湿的雾气,晶莹如珠。他的手,始终覆在我的掌心上,温如暖玉。
我不忍心打扰他睡觉,于是睁着眼睛望向chuáng顶的石壁。
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一次次跌打滚爬熬过来,走到这里,我才第一次觉得自己没有安全感,就像坐在孤舟上,我永远害怕下一个làng就会将我卷入海底。
突然有一个念头——我想自己qiáng大起来!
对,qiáng大起来!既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任何事值得信任的,如果心理觉得不塌实,那么只有一个方法能够解决,就是自己qiáng大起来,qiáng大了,就可以自我保护,就不容易再受到伤害!!
“芍儿,在想什么啊?”身边的夕柔柔地看着我。
我楞了一下,抬头碰上了夕有些雍懒的目光,我摇摇头:“没什么。”顿了一下,我问,“夕,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武功,可以迅速地练成?”
“你想练武?”夕问。
我笑了笑,摇摇头:“我只想保护自己。”
夕看着我的眼神闪了一下,他垂下睫毛,白皙的脸上像是凝固的琼瑶。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淡淡地开口:“有一种武功其实很适合现在的你,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练。”
“什么武功?”我追着问。
夕看住我:“双犀合飞。就是双犀璩里的武功。”
我的神色暗了一下,我说:“双犀合飞,不是两个人一起练的武功吗?”
夕点点头,静静地说:“是的。这是一种双人剑法,双生合花,比翼剑飞。但是这套剑法的运气自成一套,修炼者其一必须是毫无武功之人,打通他全身的经脉推入真气,再依靠配合者心有灵犀的默契,能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