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就算去,我也不会救银,只袖手旁观好了,夕一定能处理好的。
细糙愁烟,日长飞絮轻。
杨柳依依,灵沼波暖,双双戏,鸂鶒鸳鸯。
我不会骑马,一路上夕便与我共坐一骑,他的身上一直有种凝神的竹枝香气,抱着他的腰,路再徒陡都不怕会跌下马去。
晚上,我们总是会避开天冰他们,找一处温泉或者花海,除去衣衫,凝心而坐,静修内力。然后,在看得见漫天繁星的深夜里,一招招练习“双犀合飞”的武功,星移斗转、叶落花开、双龙戏珠、天翼乾坤……身影在漆黑的夜里,剑光飞闪,偶尔照得见夕温润如玉的微笑,如竹香般飘散在无垠的天地间……
练完功,我们常常会躺下休息一阵,擦gān汗水,闭上眼睛让风拂过。休息的时间很短,片刻之后,我和夕就会起身,返回与其他人一起休息。
日复一日,转眼我们就来到了长安。
暖chūn的长安城莺歌燕舞,因为第二天会有武林盟主秦宇楼召开的“弑魔大会”,现在的长安更是蠢蠢yù动,正派邪派,各路高手纷踏至此,客栈里讨伐南宫银的话题不绝于耳。
我和夕走过这些人,悄无声息上了楼。
“夕宫主,明天我们一定要救银宫主出来!”一关起门,天冰的眼神里立刻刚硬起来,棱角分明的线条里写满执着。
夕点点头,顺手打开窗,静静地朝外面看去。
窗外,正对着一个广场,广场中央高高地搭建起一个平台,深红色的地毯铺展开来,透着几分豪气。平台上有一个十字架似的桩子,现在广场上空空dàngdàng的,但是明天,秦宇楼就会在这里公开处置南宫银。
“这里是个不错的位置。”夕浅浅地说。
“夕,你有把握打赢秦宇楼吗?”我问。
他转过身,看住我,柔柔的扬起唇角:“救出银宫主,是我的职责所在。”
我看着他柔和的眼神,他微笑,却仿佛隐逸着淡淡的忧愁,他不说,但是我很清楚。秦宇楼懂得天阳功,根本不是一个容易应付的对手,又何况明天周围高手云集……作为双犀宫众人倚靠的宫主,夕所承载的压力哪有如此风轻云淡?
这不是夕想要的生活,可是他必须承担这样的职责,微笑下的枷锁他无法选择。
“芍儿?”夕看见我不说话,柔和地弯下眼睛,“如果芍儿不想看的话,可以待在房里……”
“不。”我打断他的话,突然说道,“我会看这场比武,看你赢过秦宇楼。”嗯,我会站在这里,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静静地旁观一切。
抬起头,我看见夕的微笑里,闪烁着透明的光。
锣鼓震天,号角长鸣。
午后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各大门派的掌门早已安坐在平台周围特设的座椅上,后面还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所有人都兴致高涨,叫嚷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
“哎,你说那个南宫银会被怎么处置啊?他之前杀了那么多门派掌门,前面坐的那些人一定不会饶过他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
“不知道魔教的人会不会来捣乱?”
“……”
“嘘——”不知道谁挥动手臂挥舞了一下,广场上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本来坐着的门派掌门也全都站起身来。
熙攘的人群,瞬间笔直地让开一条道路,肃穆着让一队人通过。
我站在窗前,目光顺着人群看向那些人。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穿一袭绛红色的衣裳,左肩火红色的羽毛威严的舞动着,浅褐色的长发束扎在身后。
我冷冷一笑,秦宇楼,果然还是穿红色的衣服比较好看。
秦宇楼一走上台,底下就立刻传来一阵震耳yù聋的欢呼声。
“盟主永安!盟主永安!盟主永安!”
秦宇楼背着手转过身子,硬挺的线条在高高的平台上更现英姿勃发,他双目炯炯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然后他微微抬了一下手,所有的呼声立即停止下来。
“各位。”秦宇楼立在高台上,朗声道,“今天各大门派同聚长安城,召开这个‘弑魔大会’,秦某是想大家共同见证,正义是永远战胜邪恶的!”
“好!好!好!!!”台下立刻又qíng绪高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