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初一,京城和邻县来上香的人络绎不绝,平时guī缩在家的摊贩货郎也全部出动,整个清凉县城热闹非凡,小包毕竟是孩子心xing,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小段只得打起十二万分jīng神来照顾,真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到了雅园茶馆,小包把小段按到仅剩的一张小桌坐下,噔噔噔就上楼去了,孙伯见小二正忙得团团转,连忙亲自送来清凉糕、瓜子和茶水,小段起身把双手高高拱过头顶,孙伯大惊失色,刚想回礼,小段忙按住他的手,轻声道:“孙伯,我有事要办,要出远门,还请这阵子多多照应宝宝!”
孙伯见他满脸愁色,笑道:“段少爷,别担心,宝宝在清凉县绝出不了事,我叫我家少爷天天过去陪宝宝就是,他俩一起长大,宝宝的xing子他都知道。”
这时,一桌喊着结帐,孙伯忙回去柜台招呼,小段喝了一会茶,见小包笑嘻嘻地从楼上下来,吕欢喜愁眉苦脸跟在后面,小包把小段一拉就兴冲冲往外走,吕欢喜一头钻进柜台,孙伯笑眯眯摸摸他的头,问道:“是不是又被宝宝欺负了?”
吕欢喜一副快哭出来的表qíng,“他能怎么欺负我,他要欺负我倒还好了!”他拉了拉孙伯的袖子,“孙伯,怎么办,宝宝要帮我对付贾雍容,他说要把他打个半死不活,然后扔到路上喂狗!”
孙伯挑了挑眉,“少爷,不是我说你,贾少爷这些年可没少帮咱们,咱们的茶叶都是他家从云南福建贩过来的,即使再少也要给我们匀出一份做生意,咱们不能以怨报德啊!”
吕欢喜蹲下去抱着膝盖,喃喃道:“我当然知道,可他把我爹气死了!都是我的错,为什么要去招惹他,我不去招惹他,我爹就不会死……”
孙伯苦笑着摸摸他的头,“少爷,你别自责,老爷的身体你也清楚,乌大夫都说过他挺不过今年,人都有生老病死,你要看开些啊!”
吕欢喜怔怔流着泪,把自己缩成一团,躲进柜台的角落里,孙伯也顾不上他,开始手忙脚乱地算帐迎客送客。
刚忙了一会,只听外面有人大叫,“了不得了,贾老板偷东西被包大人捉个正着,这会逮到衙门去打板子了!”
吕欢喜霍地站起来,抹了抹脸,在柜台里急得团团转,不停嘀咕:“这可怎么办……”
孙伯笑着劈头给他一巴掌,“我的笨少爷,你难道真想看着贾少爷被打死,快去救他吧!”
吕欢喜一拍脑袋,“是啊,我在这里转有什么用,他死了我不要哭一辈子……”说话间,他已钻出柜台,朝十字街的方向狂奔。
县衙里,小包正襟危坐在大堂之上,恶狠狠看着堂下站着那一脸茫然的贾雍容,从袖子里挣出一只手,趴上案几去抓惊堂木,站在旁边的小段实在看不下去,把惊堂木推到他手里,他抓起惊堂木用力一拍,“堂下何人,见到本大人还不下跪!”
贾雍容撇撇嘴,见老林朝他直努嘴,“快跪啊!”不qíng不愿地掀衣跪下,小包这才满意,抓起惊堂木又是一拍,这回可能拍得太重,把手拍疼了,泪珠在眼里直滚,瘪着嘴看向小段,小段瞪了堂下两排几乎笑场的衙役一眼,伸手摸摸他的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回去再给他治,小包终于把泪憋回去,不过再也不敢碰那惊堂木,指着贾雍容大喝道:“贾雍容,你知道你所犯何罪?”
可怜贾雍容在家做生意做得好好的,一个火红的影子窜到楼上,马上在他楼上房间哇啦哇啦的怪叫,下一刻,那火红的影子又窜到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块似曾相识的玉佩,非说是他偷的,叫人一索子把他拖到衙门,虽然早就知道全清凉县把这个宝宝宠翻了天,可也不能由着他xing子胡来啊!
听到那个活宝包大人的斥问,他yù哭无泪,偷偷瞟向老林,问他这又是陪他唱的哪出戏,老林挤眉弄眼地又朝他努努嘴,他有种把那张脸撕烂的冲动,在心中大哭:你就是把嘴巴上挂个茶壶我也不知道你要我gān什么啊!
见堂下没反应,小包的戏唱不下去了,立刻想起在吕欢喜面前的允诺,趴在案上把签筒全扔了下去,得意洋洋喝道:“大胆,竟敢藐视公堂,不回答本大人的话,来人,给我打板子!”
你们玩真的啊!贾雍容吓得魂飞魄散,趴在地上大喊,“大人,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