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连连点头,抱着书滚到贵妃榻上,桃妈妈抱了chuáng棉被过来把他裹住,又把窗户全部打开,房间顿时变得温暖而亮堂。
桃妈妈一走,小包懒洋洋地打开书,不禁哇呀一声,浑身的血都冲到脑门,原来这是本手绘的《房中术》,两个赤luǒluǒ的人用各种姿势纠缠着,看完一本,他又翻开一本《御女十八式》,心跳得越来越快。
看到最后两本,他突然有些惊讶,这两本上面的两个人竟都是男人,两人以各种姿势jiāo叠在一起,身体契合得无比紧密。他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仿佛看到宝宝脸上刀斧削刻的轮廓,鼓鼓囊囊的胸膛和手臂,没有一点赘ròu的腰,腰下浓密的毛发和坚硬如铁的那根。
他只觉得头晕目眩,大口喘息着缩在棉被里,他突然发现鼻下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一摸,摸到满手黏浊的鲜红,他连忙仰着头,眼睛一闭,就此昏睡过去。
阳光正暖的时候,桃妈妈端着两碗菜进来,一推门,手一抖,两个碗掉落下来应声而碎,她惊叫一声,扑到小包身上,发现他只是睡着了,才长吁口气,连连拍着胸口压惊。
惊魂刚定,她这才发现书全散落在榻上,有一本上面还沾着点点血迹, 看到那书皮上的《龙阳九式》,她心头一动,手忙脚乱地把书收起来,打来热水擦去他脸上手上的血迹,又唤来刘妈去请乌大夫,握着他的手默默坐在一旁等待。
乌大夫的医馆就在十字街上,听到包大人有事,放下吃到一半的饭就跑了出来。他切完脉,捻着花白的胡子呵呵笑道:“没事,他就是身体虚,照我以前开的方子抓六天的药,要小段看着他喝,别让他又偷偷倒了!”
桃妈妈吃吃直笑,轻轻抚摸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叹道:“这孩子真招人疼,要是一辈子都能无病无灾该多好,可惜小段那xing子捉摸不定,这孩子黏他黏得紧,只怕以后有得苦头吃。”
“别cao这个心!”乌大夫捻须轻笑,“我看得出来,小段的心思也全在这孩子身上,他就是自己吃苦也不会伤着他的。”
“宝宝……”小包呢喃着皱了皱眉头,两人相视一笑,蹑手蹑脚出去了。
万籁俱寂,月儿半弯,高高挂在西街街头的大槐树上,看着西街整条街的红灯笼笔直延伸向那方,和那颗孤星连成一线。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破了这份宁静,马上是一个高壮的青衣男子,他两道剑眉纠结着,轮廓异于常人的深,特别是眼睛,深邃得仿佛山间的幽幽古潭。
到了桃红院门口,他翻身下马,门吱呀一声开了,刘妈揉着惺忪睡眼,“小段,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宝宝今天流鼻血,什么都没吃,从上午一觉睡到现在……”
她话没说完,眼前黑影一闪,小段已不见了。
“小包,回家了。”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和脉象,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松了口气,把这毛绒绒的白色物体抱在怀里。
闻到熟悉的气息,小包微微睁了睁眼,把头埋在他胸膛,含糊不清道:“我要吃咕噜ròu……我要跟桃妈妈睡……我要……”
小段眉头拧了拧,轻手轻脚抱着他走下楼,桃妈妈披着棉衣迎了上来,把一包药塞在他手里,“你把这个煎给他喝,得看着他喝下去,别让他偷偷倒了。”
他唔了一声,拎起药就走,走到两步,他突然停下来,冷冷看着她,“他今天为什么流鼻血?”
桃妈妈从没见过他这副似乎要吃人的表qíng,顿时汗毛倒竖,支支吾吾道:“我想……教他……找女人……”
“记住,没有下次!”小段踢起脚边一块石子she向对面的红灯笼,红灯笼掉落下来,在院中打了几个滚后熊熊燃起,很快烧得只剩个架子。
桃妈妈冷汗淋漓,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门跨上马。当马蹄声消失在夜色里,她醒悟过来,苦笑着连连摇头叹息,“这可怎么办啊……”
第三章
回到县衙,小段直接绕到后门,抱着他翻身下马,怀中的人睡功颇为厉害,如此颠簸都没醒,只嘤咛一声,他连忙附耳过去,见他往怀里缩了缩,竟然又睡着了,心头一松,不由得悄然微笑。
听到马蹄声,看门的老顾连忙拉开门,粗着嗓门喊,“小段,今天怎么这么晚,宝宝还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