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楞了一楞,有些委屈似地抿了下嘴,望着窗户上糊的jīng竹纸叹道:“你看我出场这么长时间,作者给我做过外貌描写吗?更深度的人品学问当然就更没有了。江湖上的朋友敬我是这个盟主,又以为你是玉岚烟,作者视角要跟着你走,就趁这个机会替我做个介绍,并非故意拍我马屁……”
我转过目光看屏风上雕的山水,不去和他争言语之利。反正武林中人一开会就要开到吃饭,一吃饭就要吃到下一顿开饭,有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冲破xué道逍遥去了。他站起身来,我还以为他要走,正在高兴着,这小子忽然又伸手到我胸前,顺着衣领往下捋了一遍……
我就没衣服了。
虽然现在是六月天,江南热得人恨不得扒掉层皮,可是我还是需要一身能蔽体的衣服的。他毁了我的衣服,极是削我魔教的面子。若是有人进来,看见我堂堂魔尊连身衣服都没有,我还做不做人?我二话不说就要扒他的来穿,可我忘了,我现在内力被封,连他的腰带都拉不开……
冼冰刃把我的手紧按在他腰带上,穿了好几层上好轻容纱长袍的胸口紧贴了上来,嘴唇也像安了准星一样,闭着眼就贴到了我嘴上,亲得我生生地喘不过气来,只有两条腿勉qiáng能活动,挣扎得就像只刚进蒸锅的螃蟹。
亲得我眼前都发黑了,他才肯放开我,还在那儿胡说什么:“百里教主,你莫心急。这青天白日的,咱们不好就行云雨……怎地也要等到红袖替你看过……我这样其实是怕你逃走,迫不得已而为之。好在这chuáng上屏风立得高,你在这里待着,绝不会有人看见的,只是别出这门,让人瞧见就不好了。”
不好令妹!你不撕我衣服什么都好!
我要不是全身发软说不出话来,我当场就骂死他!
他临走时把chuáng上一应被褥都卷了出去,又锁上了屋门,留我一人环抱着身子坐在chuáng上,全身上下只留一件犊鼻裤聊作蔽体。我这一路上也算吃亏无数,这样侮rǔ却还是难以禁受,几乎忍不住要落下男儿泪来。
然则我堂堂魔教教主,就算背着人又岂能落泪?只能咬紧牙关咽下这口气,先把xué道冲开,等哪天我重回魔教,一定带领弟子杀回中原,把这个攻五弄回去如法pào制——我还是攻四呢,gān这个我比他有本钱!
他点的xué也不甚重,大概是为此地多是白道人物,不怕我逃跑。约有一个时辰,我便冲开xué道,重获自由。内力回来之后,我顾不得别的,立时开了他屋里的箱笼柜子翻找衣物——别说衣服,现在只要有个窗帘我就敢撕下来裹身上先走了。
反正我一pào灰攻身上有什么明显特点?只要一遮住脸,谁也不知道披着窗帘满屋顶跑的能是我啊。
天不遂人愿,不,应该说,是敌人太狡猾!这间破屋子竟是他的书房,除了笔墨纸砚和一架子书外别无他物,我之前的计划万难实行。难道我真要等到晚上再走?那不就把冼冰刃又等来了么?回来真要动手,一来他人多势众,二来我就一条大裤衩太影响对战时的心理,实在不行。
要不我就把他的书撕下来,蘸点儿糨子糊个袍子先穿着?
这屋里没糨子,拿水试试吧。反正不是我的书画,我一点也不心疼,照着墙上一张看起来比较新的卷轴就下了手,把画与裱纸分开。我正趴在chuáng上拿水蘸了浓颜料往纸边上涂,便听门外咯哒一声锁响,门被人无声推开,一阵风chuī入房中,竟是有人来了!
第8章 所谓梦熊之兆
我来不及看外头来的是什么人,翻身上了chuáng,合上屏风,手中蘸满墨汁的水贯注真气,化成钢条般利器,向着门口直飞出去。扔罢了笔,我随手又拆了几条chuáng板下来当作暗器。这般衣冠不整的样子绝不容人见着,便是见着了,也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去!
门口居然传来一声婉转娇啼——来的是女人?能进到冼冰刃书房的,不是他家亲戚便是他的女人,只要抓了这女子,要离开此地便更方便些了。实在不成,还能扒了她的衣服暂且换上,总比这么无物蔽体的qiáng。
我心思才动,还没起身,门口就传来冼冰刃的声音:“红袖,你先等等,他现在衣衫不整,让我先进去替他换上……”
那女子说话颇为骄横,对冼冰刃不假辞色道:“滚!我好容易有那么一场戏,你还想跟着露脸?我跟玉岚烟应该是单独相见的,没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