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我暗示他去找闻人家打听三姐的事,他连理都不理,恐怕以前也派人调查过我们家,一直没查到有用的东西,所以这回抓住我就不放手了。我用指甲在门上刻下他的名字,仰头望向他,不答反问:“你方才说可以替我找个导游带我离京?”
他点了点头,十分自然地答道:“你要去何处?我眼下也没什么要紧事,正好也借机游玩一趟。”
其实我比较想要个职业导游。
不过他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怕是很难拒绝。就是眼下他同意不跟去,以后换身衣服换个名字到我身边,我也还是认不出来。倒不如就答应下来,反正我一个失恃无宠的庶子,闻人家的事根本也什么都不知道,不必担心漏出什么重要信息去。
于是我伸手拿过那块看来十分贵重的木牌,向他微微一笑:“我受长辈之命,要去四川峨眉小住几年。既然肖大哥有心送我过去,那这一路上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至于平国公世子之死,我当时不在现场,不敢断言。不过肖大哥手下能人众多,一定能找到线索和证物。等到了峨眉,我想我就有时间进行推理,把案件的真相调查清楚。”
他轻笑一声,伸手要我脸颊上捏了一把,一字一顿地说道:“好说,我等得起。”
第12章 立志
他走了以后,我就找小二要了纸笔,先抄下了刻在门上的肖竹二字,又凭记忆开始画他的全身像。虽然我只会画少女漫,可这种回忆再认方式能让我牢牢地记住他的长相——当初我不就是凭着画像认出了我大哥么?
肯定没错,我就是凭着这种方法提升了记忆力,最终认出我大哥就是教我武功的高人的!
凭着对细节的完美把握,晚饭之前我就把那副人像画了出来,对着灯烛反复观察熟记,争取明天他再来时就能一眼认出他,免得像今天中午那样当面不相识。
脸盲症……真是名侦探的耻rǔ!
第二天一早,我还没起chuáng,就觉着有什么东西在我脸上爬,赶了几回也没赶开。后来脸上痒得实在睡不下去了,我只好睁翻身起来找杀虫剂,结果这么一抬头,鼻子猛地就撞上了什么东西,酸涩得眼泪差点没下来。
我痛苦地捂着鼻子倒回了chuáng上,忍了好一阵才睁开眼向刚才撞上的那地方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倒是右眼角余光扫到一个人坐在chuáng边,伸手在我眼角抹了两下:“方才不慎凑得太近,撞伤你了,实在抱歉。”
这时候能跑到我房间来,还这么自然地和我说话……肯定不能是我大哥,那就是肖竹了!这回我要一举挽回昨天失掉的面子,先叫出他的名字来!
我忍住鼻子酸痛,抢先叫道:“肖竹,你来了。你怎么会在我房中?我昨晚上锁上房门了吧?”说着说着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非法入侵吗?我还跟他这么客气gān嘛?
在我打开他手之前,他已缩回手去,神态自若地答道:“现在不装作与我不相识了?昨日那般前倨后恭,今日又故作亲昵,还偷画我的画像,你这人当真是……”他摇了摇头,起身把我昨天画的画像拿了过来,对着窗户展开:“小小年纪,恁多心思。只是画得不大像,来日我慢慢教你。”
那是我要留着拿来记忆他形象的,不是给他画的。我默默地看着他把画卷收到了袖子里,又看了看他本人一点也不沾武内直子风的脸……算了,这张算是实验品,今天晚上我一定能画出更写实的作品来!
吃罢早饭,我就牵着我的小滇马出了客栈,肖竹也带了匹纯黑的骏马来,只有四蹄是白的,看着高大神骏,比我的小滇好看不少,而且毛也油光水滑,摸上去手感和丝缎一样,真让人留连忘返。
后来我就被肖竹qiáng行拉开了,他还不遗余力地对我进行jīng神攻击:“你个子还小,又不怎么会骑,驾驭不了我这追风,还是先骑小马吧。等你再长几岁,我替你挑匹好马,正式教你骑术。”
你直接说我还小就可以,不用特意qiáng调“个子”。我怨念地离开了黑马,一脚蹬上了马鞍,然后叫肖竹托着大腿送上了马背。而他只用手在马鞍上按了一按,就飞身坐稳,一手拉着缰绳,空着的右手抄住我的缰绳,双手一抖,控着两匹马往左走去。
他认得路吗?昨天我记得我们回客栈时是从右手这边回来的……我从行李中翻出托小二买的地图,对比着空中太阳的方位确定了东西南北,努力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