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醉尘香_作者:瑞者(66)

2017-08-23 瑞者

  事qíng果然如钱季礼所料,郑猴头拒绝了赎人的要求,钱季礼也不急,隔日再去,赎身银往上加了五十两,这已是相当合理的价格,可是郑猴头仍是拒绝赎人;钱季礼考虑了两天,又加了一回价,一百五十两银子,在他看来,用这样的价钱赎尚香这么一个过了气的男jì,郑猴头没有理由再不答应。

  然而,郑猴头的又一次拒绝,让钱季礼当场气急,拍着桌子道:「郑鸨头,你也算是个做买卖的,抬价的事无可厚非,可也别做太过了。你该知道,就那么个老男jì,除了我,只怕再也没人愿意在他身上花钱,你还是见好就收,有得赚一笔就快赚,莫等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

  郑猴头冷笑一声,眼也不抬,翘着二郎腿,道:「钱老头,你是老道的生意人,怎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若早个十天、八天的,我倒是巴不得赚这笔钱,可是我家尚香这会儿时来运转,教丰通钱庄的宋爷看上了,这几日,光是唱曲儿的赏银,就得了不下百两,你要赎人也成,一万两银子拿来,少一文都不行。」

  「你、你……狮子大开口,做梦!」

  钱季礼气得当场拂袖而去,回到商号,刚喝一口热茶顺顺气,李慕星便急急地来问悄息。「钱老,这都五日了,我求你办的事如何?」

  事实上,他是每日一问,连钱季礼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某日不由试探地问了一句:「爷,您……真的喜欢上……」

  没等钱季礼问完,李慕星的脸色就变了,然后一句话也设说走了,可钱季礼哪还看不出来,他这位东家恐怕真是陷进去了,这也让钱季礼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尚香赎出来,送得远远的。

  这会儿他见李慕星又来问,肚子的气还消,怒声道:」姓郑的欺人太甚,竟然索要一万两的赎身银,爷,您还是断了这门心思吧,一万两银子,赎个红牌都够了,姓郑的根本就是不让赎人才故意报这个价。」

  「一万两就一万两,钱老,我给你的一万两全拿去就是。」李慕星七手八脚地从怀里又掏出七、八千两的银票,平常哪见他带这么多银票在身上,显然是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这些钱你也拿着,置办房屋田产,剩下的,也够尚香丰衣足食地安度馀生了。」

  钱季礼当时就沉默了,将近两万两银票,几乎就是李慕星这几年来积攒的所有身家,竟然全部要花在一个过了气的男jì身上,他的东家怕是着了魔了。

  「爷……这些年您一心放在商号上,所赚的利润几乎都投在了商号的运作中,自己却没得多少,这些钱是您攒下来准备娶媳妇过日子的,再有半个月,阮侄女就过门了,您可曾为她想一想?」

  李慕星捏紧手中的银票,面上闪过一抹痛色,良久才道:「钱老,你是长辈、我……我便与你说实话,这些年,我李慕星踏踏实实地做生意,就是想让自己娶个好媳妇,过上好日子,可是……现下,我却更希望能让尚香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他好了,我便好了……我无意辜负醉娘,相信她也不会在意我有多少身家,只要我与她相持相敬,白头偕老,这一生便也圆满了。」

  「呸,好一个满,李慕星,你真是个混帐!」门外,蓦地传来阮寡妇怒

  火冲天的声音。

  「阮侄女?」

  「醉娘!」

  李慕星与钱季礼同时大惊,一转身,就见到阮寡妇手里拿着扁担,没头没脑地打过来。两个男人忙不迭地闪躲,慌乱中打破摆饰,撞翻桌椅,把屋里弄得一团乱,却还是没躲过阮寡妇的扁担,每人身上都挨了十馀下,还好阮寡妇终是个女人,力气不足,打得疼则疼矣,却也未见得伤筋动骨。

  「阮侄女啊……你……你怎的来了?婚前……婚前男女双方可不能碰面,不吉利……不吉利啊……」那钱季礼一边闪躲,一边还不忘提醒阮寡妇当地的风俗。

  「我呸,你个钱老头,暗地里帮李慕星gān了多少不地道的事qíng,看你还有个长辈样子没有……好歹我爹跟你也是八拜之jiāo,你竟然帮着李慕星一起骗我……」

  阮寡妇怒上心头,恨不得一扁担把眼前这两个男人全都打死,她这辈子一恨别人欺骗,二恨自己的男人三心二意,李慕星这两样都占全了,怎不教她气得几yù发狂,更恨的是李慕星沾上的还是个男jì,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就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背地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