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醉尘香_作者:瑞者(77)

2017-08-23 瑞者

  尚红没再说话,回到南馆,却真的写了张方子给尚香,他本说是只有几味药材,可方子上却列出了十几味药,尚香看着方子没做声,却给了尚红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双尚红永远也看不透的丹凤眼,仿佛将尚红的心思全部探了出来,看得尚红头上微微冒出了冷汗。

  那十几味药,不仅贵,而且难寻,以宋陵的本事,竟也寻了一个多月才寻全了,尚香便将药材都拿了来。借口要配药,尚红把尚香赶出了门,然后把门一拴,对着满桌的药材,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來。

  终于……他把药都找齐了……

  李慕星四个月之后回来,还没到家,便在城外歇脚的一座茶棚里,听到有人在议论。

  「老二,你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城中南馆走脱了一个小倌,把郑鸨头气坏了。」

  「嘘,小声些,姓郑的耳目多,你当心着,他可忌着人提这事儿呢。」

  「哼,他不就仗着两个妹妹,一个是地头蛇莫大的姘头,一个是知府的小妾,就gān起了bī良为娼的事,还扬言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他的手,这下子自己扇了自己的耳光了。」

  「我也听说,郑鸨头好像把气出在另一个跟那个逃走的小倌走得比较近的人身上,把人活活打死了。」

  顿时一片啧舌声响起。

  「一个老男jì,打死了姓郑的也不心疼。哎,你们谁知道那个小倌是怎么逃走的?听说他逃走的那一晚,整个监坊连带东半城的人全都睡死了,对了,连守城门的人都睡了,问他们有没有人出去,都不知道,真是奇了,难道是有妖怪作祟?」

  「少胡说……哪有什么妖怪?」

  「那你说他是怎么逃的?」

  「依我看……」

  李慕星听到有人被打死的时候,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脸上的血色就开始慢慢褪去,扶着桌子站了几次才站起来,对那几个人道:「几位仁兄,不知……不知你们说的……那逃、逃走的和被打、打……打死的人……叫什么……名字?」一句话,他问得万分吃力,心中的恐惧却随着问话而越来越大,不是尚香,一定不是尚香……他……他那么机灵……而且……而且有宋陵捧着他……不会的……不会的……

  「哦……好像是什么红还是什么香?老二,你记不记得?」

  「去,谁记个男jì的名字……,喂,你想知道,自己到城里打听去……嘿嘿,可得提防郑鸨头的耳目啊……」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来问话的人晃了晃,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他闪避不及,被喷得一头一脸,还没反应过来,吐血的人就冲着他倒了下来。

  「喂……喂……啊,快去找大夫,要死人啦……」

  李慕星这一口血,并非是吐得没有来由。大夫给他上上下下瞧了几日之后,说是半年前就落下了病根,没调养好,就四处奔波,积劳成疾,突然听到噩耗,自然就发作了。李慕星在这关头倒下了,可把钱季礼急坏了,又担心李慕星的身体,又担心不能按期jiāo货。他两头地跑,李慕星从各地跑来的货源源不断地送来,钱季礼一个人顶不住了。想了又想,只好去找阮寡妇,想让阮寡妇来措把手,虽说两人的婚盟已经解除,可阮寡妇总还不至于绝qíng至翻脸的地步。指不定等阮寡妇气过了,两人还能和好如初。

  到了杏肆酒坊,阮寡妇却不在,问酒坊夥计,那些夥计一个个支支吾吾,说话不尽不实,惹得钱季礼要发火,才有一个夥计小声告诉他,说是这几个月来一直有个男人来找阮寡妇,开始阮寡妇对那个男人是又打又骂,偏生那男人脸皮厚,死皮赖脸地缠着阮寡妇,打不还手,骂不回口,还时不吋地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来讨阮寡妇的欢心,时间一长,阮寡妇便软了下来,跟那男人有说有笑了,这不,今天说是又得了件好玩的东西,阮寡妇便跟着去瞧新鲜了。

  钱季礼当时就呆了,头一个反应就是李慕星这亲事再也不能挽回了,阮寡妇啥时候跟男人有说有笑过,就连对李慕星,也是凶相居多。钱季礼快快地回了商号,打起jīng神指挥夥计们千活,可货物实在太多,商号里不缺使力气的,可帐房先生却只有一个,根本就来不及把所有的货物都登记造册核价,钱季礼一看眼前这乱劲,就想着要是李慕星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