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二庄主身后的赵飞英缓缓栽倒,虽然二庄主一把扶住了他,可是赵飞英没有睁开眼。
身上原本染著鲜血的白衣,此时更是沾上了沙土,师兄弟们立刻手忙脚乱地赶了过去,合力把他抬进了大庄主的别院。
没有动作的冷雁智,呆在原地,眼睁睁看著众人惊慌的神qíng。
“雁智……雁智……”一个师姊柔声叫著,可是冷雁智没有听见。
只要送进去之前还有气,大庄主就有办法。
呕个几口黑血,发了三天烧,等到赵飞英的伤势稳定下来,众人也才松了口气。
冷雁智自愿守夜,大家也没说什么,反而一再地安慰。因为,这几天下来,冷雁智简直瘦得皮包骨似的。
夜深人静,冷雁智小心翼翼地握著赵飞英的手,把脸颊贴了上去。
给你吧,给你吧,你想要程蝶衣就给你吧。不然,看你想要谁,想爱谁,我都抢了来给你。
只要你好好的,想爱谁我都无所谓。我不要你的整片心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哪怕只有一丁点……
不……就算你怨我、恨我、不愿睬我也好,我只要看著你……远远看著……就够了……就够了……
以为眼泪是哭得gān的。
大庄主经过了,透过随风飘扬的白纱,静静看著这一幕。
只是,也只有心里的一点叹息。
千古自来多qíng误,无人可幸免。
但愿有qíng人终成眷属,莫效日月万载不得见。
缓缓睁开眼,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这次是哪里?自己房里?那间升著火的破庙?还是阎王殿?
一双大眼睛牢牢盯著自己……啊……是师弟吗……那么……就是那间破庙了……
“师兄!师兄!你醒了对不对?你终于醒了!”冷雁智笑开了颜。
是啊……我在蝴蝶山庄里……
“还有哪里不舒服?”大庄主诊了诊脉,确定无碍之后开了几张方子,冷雁智接了药单,立刻就去煎药了。
“谢谢大庄主,徒儿觉得好多了。”赵飞英笑了笑。
回头看著冷雁智急急忙忙的身影,大庄主若无其事地问著:“我都听三妹她们说了。有件事,我得问问你。”
“大庄主请问。”
“你……为何收回了掌力……你这一掌,连寻常武人都受不起,你该知道后果。”
“是的,所以,更不能打在师弟身上。”
“……你是为了自保,也怨不得。雁智既然使了杀招,该也要承担后果。”
“是我失了分寸。”赵飞英淡淡一笑。“明知师弟好qiáng,却如此认真,是我不对。”
大庄主沉吟了片刻。
“你可知那天晚上的胜负,赌的是什么。”
“不就是打扫一个月的院子?”赵飞英微微笑了。
大庄主沉默了一会。
“你可知雁智守了你五天。”
赵飞英微微变了脸色。
轻轻一叹。
“让他担心了。”
“你可知为何他为你茶饭不思。”
赵飞英看著大庄主,有些迷惘。
大庄主似乎也是微微一叹。
“你对蝶衣可有感qíng?”
似乎猜测到了大庄主的本意。
“徒儿对师妹只有兄妹之qíng。”赵飞英认真说著。
有些迟疑,但是大庄主还是缓缓说了。
“那么,雁智呢?”
赵飞英微微一笑。
“徒儿认为,师弟对师妹确已动心。”
“原来是如此。”大庄主温柔地笑了。
“请大庄主成全。”赵飞英恳求著。
“我自有分寸。”大庄主微微点了头。
“你好生休养。”
原来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qíng……
大庄主缓缓走了出别院。
几天来,蝶衣与雁智都消瘦了不少。皆是为了qíng吗?
大庄主瞧了瞧正趴在纱窗窥伺的程蝶衣。
然而,手心手背都是ròu,她可不能委屈了谁。
冷雁智迎面走来,小心翼翼捧著煎好的药。
“大庄主。”冷雁智请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