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尽管冷雁智还是一再挑衅,赵飞英没有再开口。
最后,自讨没趣的冷雁智才缓缓闭上了嘴。
到达了一个荒废的城镇。即将落下的夕阳照著藐无人迹的巷道,路旁几具饿死的狗尸,以及由层层堆积、略显腐败的落叶扑满了的青石路。破败的招牌,以及迎著风不断开开阖阖的门户,敲敲打打的声响,是唯一的声音。
一行人站在城镇的路口,凝神看著这一幕。
“战乱、瘟疫、饥荒……”最为年长的少女皱著眉。
“bào君逆行,连天也愤怒。”身旁的少女接著说。
“但愿,太子起义能成功。”少女望著身旁仰起头来看著她的一群孩子。“太平盛世,还须等待多久?”
“大姊,独善其身吧。”
“是啊……只以我们三人之力,是要如何扭转乾坤……”最为年长的少女沉吟著。
其他两个妹妹望著她们的大姊。
“走吧,找间gān净的房子。”
拣了间还算宽敞的屋子,用药材仔细薰过每个角落,众人才得以放下整天赶路的疲惫,纷纷坐倒,揉著酸疼的脚丫子。
三名少女在屋旁点起四十九处的药材火,把屋子团团围起,以免瘴气飘入。
在屋内,赵飞英把冷雁智放下来之后,也脱下了鞋。
脚底鲜血淋漓。毕竟,从小到大从未如此辛苦地赶过路。“哇,飞英哥哥,你的脚!”程蝶衣又大哭了起来。
“我没事,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的。”赵飞英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慰这可爱的小妹妹。
“gān嘛,要说是我害的吗?”冷雁智的脚也肿得要命,就不见有人来替他掉一掉泪,心里更加不畅快了。
“就是你!是你一路欺负我的飞英哥哥!我要打死你!”说打就打,程蝶衣挥动著粉拳,迳往冷雁智身上招呼。
“哇呼!‘我的飞英哥哥’哟!”冷雁智一边拖著脚、láng狈地闪避,一边口上可不示弱。
一句话,两个人脸红。
赵飞英低下了头,面红过耳;程蝶衣也脸红了,不过却是更加凌厉的攻击。
最难消受美人恩?冷雁智在吃了两记绣腿之后,牢牢记住了这句。
“住手!好男不跟女斗!”冷雁智连忙喊停。看不出来,这么小的拳头和脚丫子,打起来还真痛的!
无路可逃,只有最不qíng愿去的地方。
赵飞英身后。
站定了位置,冷雁智又叫嚣著。
“这么凶,以后没人要!”冷雁智吐著舌。
程蝶衣瘪著嘴奔来,只是左脚绊到了右脚,还好被赵飞英一把接住了。
“现在就要dòng房了?拜托!”冷雁智当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dòng房,只是看程蝶衣气呼呼的样子,他就高兴。
果不其然,虽然也还不知道什么才是dòng房,程蝶衣还是气哭了。
抱著赵飞英,程蝶衣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别抱得这么紧,没、人、跟、你、抢、老、公。”冷雁智戳著程蝶衣的头,继续捉弄。一边张狂地笑著。
“你别捉弄她了。”把程蝶衣护在胸前,赵飞英难得扳起了脸。
“gān嘛?想英雄救美?”冷雁智斜著眼瞧著赵飞英,赵飞英果然立刻又脸红了起来。
三个人的闹剧还继续著,几个聪明伶俐的孩子,眼见qíng况不对,连忙去搬救兵。
“又是你!冷雁智!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少女扭曲著脸,冷雁智背脊上窜起一阵恶寒。
被罚守夜。
喃喃咒骂著,把瞌睡虫一只一只撵走,冷雁智抱著一堆药材,每隔一段时间就往火里加些,以免熄灭。
不过,也才七岁罢了,不久,冷雁智盯著火,慢慢地、慢慢地打起了瞌睡。
“没有钱,就把小孩卖了!”
“求求您了!求求您了!他还小,什么都不知道!求求您多宽限几天吧!”老妇人哭著,跪在地上往一个富贵人家装扮的中年人叩拜著。皱纹纵横的额上,又添了一块血痕。
“拉走!”
“不要啊,求求您!求求您!”老妇人qíng急之下揪著中年人的裤脚,没想到却扯下了一块。
“狗奴才!这料子你做一辈子工赔得起吗!给我打!”中年人气得七窍冒烟,一班恶仆拿起木棍就往老妇人身上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