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她吗?”冷雁智又问著,带著一丝丝的希望。
赵飞英微微笑了。
“……我想……我是爱她的,雁智……”
世界,崩毁了。
“什么时候?”
“也许,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吧。”赵飞英淡淡笑了。
“那么,敬祝师兄与师妹白头偕老,永浴爱河!”冷雁智哭喊了一声,转头而奔。
“雁智!”赵飞英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袍。
冷雁智猛然回过头,狠狠瞪了赵飞英一眼。赵飞英缓缓地松开了手。
“今日,我就效那古人,割袍断义!”冷雁智掀起衣袍,胭脂刀一挥,半截衣衫就掉了下地。
“雁智!”赵飞英惊愕地喊著。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冷雁智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还有。”冷雁智咬著牙,把颈上的冷胭脂一把扯了下。
“从今之后,我们恩断qíng绝,永不相见!”冷雁智把冷胭脂狠狠往地上一掷,四散的艳红碎片,就像自己的心。
赵飞英抬头望著他,带著一丝丝恼怒。
“雁智,你说清楚!”
“我们之间,无话可说!”冷雁智用力一掷门,发出了巨响,转过身,飞奔而去。
赵飞英追了几步,却被一个俏生生的声音挡了下来。
“飞英哥哥?”程蝶衣一脸哀凄yù绝的样子。赵飞英连忙走向了她。
“蝶衣,你怎么了?”赵飞英担心地问著。然而,随即背过了身去。
“对不起,我忘了,我们不能见面的。”赵飞英的脸微微发红。
然而,没有声音回答他,赵飞英不解地回过了头,却发现程蝶衣已经跪倒在地。
“蝶衣,你别这样,快起来。”赵飞英连忙想扶起她,程蝶衣却执意跪著,带著泪汪汪的大眼睛。
“飞英哥哥,蝶衣有事求你……”程蝶衣拉著赵飞英衣袍的下摆,失声痛哭著。
够了!够了!一切都够了!冷雁智奔出了山庄,然而,却下意识地想起当年赵飞英背对著夕阳,向他微笑的样子。
停下了急奔著的脚步,伫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走著,却在下意识里,回到了当年赵飞英为他带上冷胭脂的地方。
看著四周,景色依旧,然而人事却已全非。
当年的他,满腔的爱意、满腔的希望,如今只剩一副失去了魂魄的躯壳。
颓丧地坐倒在地。
“师哥,我们明年再来看烟火,好不好?”冷雁智把脸埋在膝盖间。
和煦的东风chuī拂过,就像赵飞英的笑容和体温。
冷雁智侧著脸感受著,尽管……尽管自己已经永远地失去他,但是,这风,却聊可慰怀吧。
原来如此,赵飞英淡淡笑了。
看著赵飞英的脸,从惊愕、不敢置信到趋近于绝望的平静,程蝶衣冲向了前,紧紧抱著赵飞英哭了。
“对不起……飞英哥哥……蝶衣对不起你……”
“没关系,我了解。”赵飞英柔声安慰著,但是喉头却有些哽咽。
“飞英哥哥,帮帮蝶衣吧。萧大哥他……他被锁在西厢房,师父说我要是不听话,就要杀了萧大哥的。”程蝶衣把脸埋在赵飞英的胸膛,直把赵飞英的前襟沾湿了一大片。
何其残忍……何其残忍……赵飞英凄凉地笑了。
“……我会帮你的。”最后一次搂著程蝶衣,赵飞英紧紧闭起了双眼。
下定决心离开山庄了,这充满著是是非非、伤透了他心的地方。冷雁智整理著行囊,然而,几乎全是赵飞英替他买的东西。毛氅、斗篷、衣衫、连束发的带子都是两个人一起选的……还有好多好多的小玩意,竹雕的蜻蜓、糙编的蚱蜢、用瓷烧成的小观音、挂在腰带上的玉饰……
冷雁智一把将所有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不要了!都不要了!
散落一地。
敲门的声音。
“滚开!别烦我!”冷雁智喊著。
“师……师兄……”一个才十岁出头的小师弟,吓得结结巴巴。
“什么事。”冷雁智瘪著嘴,打开了门。
“师父叫我们去观礼……看到你没来,师父就叫我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