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叹了口气。哎,原来四哥不是虫子jīng变的,所以还不能证明我法眼如炬,火眼金睛啊。可惜啊可惜……
“云儿,我……”看到我叹息的样子,四哥舒展的双眉皱了起来,他迈上前一步,想向我说些什么。
话还没出口,突然只听门外远远传来一声老太监尖细的惊呼:“不好了,十七王爷,您赶快进宫去,皇上又病发了。”
来不及再听四哥的废话解释,我抬起医箱,匆匆跟着高公公向皇宫赶去。
皇帝老爹这次发病来势汹汹,我到达皇宫时他已经陷入了昏迷。而太医们在外屋还在争论如何用药。一群不懂变故的笨蛋,人都已经昏过去了,哪来的时间再抓药煮药?
我取出银针,飞快的开始下针,速度之快,足以令别人以为我在瞎扎。
守着老爹忙到半夜,他总算悠悠醒转了过来。摒退了屋内的众人后,喧闹的屋子一下子变的空旷起来,灯花爆裂时传来的“哔哔”声不时打断静谧的夜晚,明亮的灯光也随之不停跳跃着,明灭变幻的烛光投she在雪白的墙壁上,映出我们晃动的身影。
老爹慈爱的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犀利的神采,和蔼的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可是我知道,那是对死亡降临的彻悟。
“朕的大限要到了……”
虽然不是问句,我还是木然的点点头。
缘起缘灭,万物轮回,行医数载,我早已不知看过了多少人生人死。只有这一次,我真的好想痛哭一场。升起的雾气刹那迷蒙了双眼,哽咽的声音却堵在了胸口,迟迟发不出来,只有痛苦的喘息回dàng在苦涩的胸中。
“好孩子,不要伤心。父皇累了,是该好好休息了。最后的这段时光能够找到你,朕已经了无牵挂了。”疲惫的话语中竟带着一阵暖暖的轻松,“那边桌上的木箱里是朕早就拟好的传位遗昭,等朕走了,就把它jiāo给左丞相。”
我重重的点点头,抬起衣袖,胡乱擦着雾水一片的眼睛。
再次放下衣袖时,老爹已经合上了双眼,只有最后的笑容还清晰的挂在满是皱纹的嘴角……
我缓缓的将所有的银针收回了医箱内,把小木箱放到桌子上,又静静的回到了chuáng前,默默的呆坐着。
我伸手拨开老爹的眼皮,它又自己合了回去。我再扯扯老爹的脸,他却没有发出一声笑声。
肺部象是窒息般无法呼吸空气,我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终于开始呼吸。猛然间,我冲回桌边,把小医箱扔进了炭火盆中。救不活老爹,这一身医术又有何用!
看着jīng致的木箱在火中一点点化为了灰烬,眼泪终于一滴滴掉落在跳动的火焰上。
直到眼睛哭的痛了起来,我才慢慢止住了哭声。想起老爹最后的嘱托,我回身向桌边走去。视线接触到桌上的物体时,我不可置信的揉揉眼睛。那个……那个不是我刚刚烧掉的医箱吗?为什么还好端端的放在桌上?
突然,我象是被马蜂蜇到般尖叫起来。我……我烧掉的是……老爹装遗昭的小木箱!
第十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qiáng行咽下后面的尖叫,我急的在屋中连连打转。
转念一想,好在这件事还没有别人知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坏事就等于没作!
俗话说的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烧了老爹的遗昭,孝顺的儿子只好再替他写一份了。
我翻出玉玺和huáng帛,摊在灯下,模仿着老爹的字开始写遗昭。还好我自小便有先见之明,常常假冒他人之手写欠我钱的借条,模仿别人的字是我的拿手好戏。
我一笔一画认真的写着:“传位遗昭:朕大行之后,传位于……”
写到这儿突然写不下去了,老爹到底要传位给谁呢?他好像没说啊……
给可爱的我?这种苦差事聪明如我是不gān的。
给四哥?哼,那个拆散九哥和茗名的家伙,应该被马踢死。
给闳雨?虽然这主意不错,可惜那是绝不可能的啦……
我拿着毛笔,托着下巴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被人在肩上一拍,立刻愤怒的吼道:“别吵我,没看到我在伪造遗昭吗?”
“十七王爷刚刚说在做什么?”寒冰般的没有温度和感qíng的语气从背后传来。我缓缓的回过头去,站在身后的是以左丞相为首的群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