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理他们。我每次都冷冷一个瞪视,面无表qíng地走开。
长老说过,看很多很多书的话,就能变出来一个好看的人,像玉石一样有不同的颜色。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
不过,我还是喜欢白色的玉。就像…就像那一天,那个全身雪白雪白的人,那种风一样的温暖。
是有,三年了吗?
好想到,山的那一头。瞧上一眼。
那边听说有很多很多的人,那,一定也有很多很多的书啰。
我还没有变出我喜欢的人。一定是功力不够!
又是,长老不在的日子。好担心长老。不知道他和那尊者究竟会怎般一个了结。
不过…
我,还是想要去看。那一头的人。
长老,长老,灰离还是很听话的灰离。我只是去那边借一点东西,马上就会回来。你千万不要生气。
我心里絮絮叨叨地默念,化为一个青衣少年的人形。转瞬便从天空掉落,连忙稳住身子轻巧一个翻身踏足地面。
还好,没人。
嘿嘿。我立时地有点得意。这还是我第一次单独外出到这么远的地方。
举目四望,那边的…红色的房子。很漂亮。
一定有很多很多的书吧……
锁定目标,我化为一阵清风拂柳,再睁眼。一个雪白的房间。
靠窗一面书墙,房中桌上的一个花瓶,摆的是…
看那再普通不过的花,我一个拍掌,卖弄了自己得意的文才。
“水芙蓉。”
不过,还没开花呢。
好可惜。虽是三月,但它仍没有花开。
我轻轻伸指想要把它叫醒。
它冷艳地打着瞌睡,不理不睬。
什么,竟然连花也欺负我狐族!
我挽起了袖口,正要找它理论。轻轻地门边闪过一抹白影。
“小七!”
突然被一具温暖的身子抱起,我吓得一时没了主意,再也维持不了刻板的面孔。
人!
我慌慌张张地跳起,飞过桌面碰掉了花瓶。“砰”的一声。
回转身,那人用惊讶而含某一种其他韵味的眼睛看着我。不明白。就像长老的那种眼神。
而后他望着地上那已经碎散的花梗,空气中好像有闻到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要伤心?因为我把花弄坏了吗?
虽然它都不睬我,也不会开花,可是,这个人好像很喜欢的样子啊。
所以,才会伤心?
原来喜欢这件事,也是会伤心的吗?
对不起…
我默默低头想要向他道歉,做错事就应该要向人赔不是。
“掌门师兄?”
又走来了一个人,看着一屋的凌乱连忙躬身。垂落的视线。
“咦?哪来的小狐狸?灰灰的颜色好奇怪呢!”
才不奇怪!长老说很可爱的!
我板起脸来想要反驳——咦!?
狐狸?狐狸?
这个人是说的狐狸吗?
被、被看见了!
我好怕地望向那一身雪白的男子。
他正轻轻地凝眸,注视我。
黑色的眼,有一种温柔的颜色。
这个人,真是好看呢!
好像连魂灵的深处都通透的莹白。
我正自瞧得着迷,听得,那人侧首淡淡地敷衍。把我从地上抱起,走到无人处,摸了摸我毛发,便轻轻的又把我搁到了地上。
就、这样吗?
我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连话,都不跟我说的吗?
好想听到,那个人对我温柔地说说话。
长老,还是没有回来。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怎么办?被那人看见了。可是他不打我也不骂我。甚至表露出惊讶都似乎他的极限。
似乎他已是个心死若一滩止水——翻了翻书页,是这么形容的没错。
那人, 其实从里到外的好看。那天确实是瞧见了,他的色彩。
其魂灵,曾经蒙尘,披一层俗世的朱光。
但得今时今日,那种美丽呵。
决定了!
我从糙堆中跳起,几个扑闪,又落到了那红房子里头书房的门外。而那抹白光立时便像是一种预知冲出了房门。
我一时手足无措,怔怔地张眼瞧他。
在我矮小的世界里头,便像他才是我们狐族崇仰的神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