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松了口气点头。暗想幸好先生脾xing极佳,恐怕这等样人是怎也不会发怒的。
“还走不走?”突来一声冷音,并许多的不耐烦。
上官目注友人,笑。只觉这一白一黑二人形成如此鲜明对比。跟他们走在一道,确是奇妙之极。
(2)
仍旧五人同行,我们往去那源泉水的山顶。可能左近人家也多有反复,山途不是难走。但也不到健步如飞的程度。
宫姓二人自不用说,但显然上官不是常在山涧行路之人。
在第三次停脚歇息,那兄妹二人丢下一句“先行一步”便远远遁去。青年拂去额角汗珠,侧望白衣还是飘然好不洒脱的男子一眼,叹道:“先生好体力!”
四哥与我指掌扣结站在他一旁,相形之下确实气定神闲。虽然不yù显山露水但也不会当真扮作一届文弱。闻言他笑说:“两三月来上得山路多了,也就稀疏平常。”
“啊啊,看来我真是处处不如先生。若我是女子,也定要嫁先生这般人物。”
四哥侧度一笑,不yù多说。
青年看在眼里,暗叹。面上却是自谑:“抱歉抱歉,我这人天生反骨也唠叨得紧。先生听过就算,不用在意。”
然后他眼光一转,不知为何还是对戏逗我有了十足志趣:“哎呀,连小七都好厉害呢。上官大哥真是没用!”
我抚发不是很想理他,惯常了不引人注目,也确实没有足以惹他兴味。不晓得这人究竟什么打算。
我不吭声也就罢了,哪想到这人童心大盛,扯着四哥的手臂甚是委屈:“先生您看,小七都不理我!我这么讨人厌吗?”
四哥放柔了声量,也举袖挡去青年注目。
“末子身子骨一向不好,寡言也不是乐xing的孩子。你就不要闹他了。”
他的话音总是不可思议安抚去人焦灼惶急种种不良,跳脱的青年也沉静下来。
“关于这个,不止一次听先生说起。我家小叔学究渊博,还jīng通药理。我想让他来替小七瞧瞧,不定便能早日根治。请务必让我尽这份心意。”
青年说得这般诚恳,四哥也自不好回绝,于是说:“那敢qíng好,也省却我一番奔波寻访。”
他们谈笑倒也不觉疲累一路到了山顶,举目不消远眺便薄淡一股升腾的雾气润湿了发衣。我手触泉水相宜不感cháo热。原不拟轻信,如今看来倒够得上一个妙处。
那小女孩早已玩耍多时不理会我们,我也有了些心qíng。拣一块平石挨坐在池畔随意俯拾两三枚的叶瓣。
并且还是有风息,chuī得人暖洋。仿佛我遥想自己尚十四年方,不由起了qíng趣,一瓣一片取池中飘游堆在我手边。
身子临水愈发得近了,腰际环上温柔却不阻止,我回眸笑,拈指尖一色鲜红贴上他唇。
“闻传仙人皆不食人间烟火,饮天地灵光,四哥可也想尝个中滋味?”
四哥凝看神qíng微有些迷醉,我们容色也熏陶得白瑕润红。他的发他的眼,都我所钟爱。
正偷自私藏,听四哥笑。
“仙人断qíng绝yù我可不得,四哥还是做那一介凡夫的好。”
“更何况……”他说,眉梢轻轻地动了柔软,“若是能和我的末子一起逍遥,真不知要比那神仙胜过多少倍。”
他手滑过我发间清凉。我也唇动正yù言笑。
不远处云波雾让传来上官的呼叫。
“先生!先生快来看哪!一只狐,一只灰色的小狐!”
四哥并不起身只遥望上官的所在微微点头,青年的叫唤却仍在持续。
“先生快来,好可爱的小狐狸呢!啊,它好像要醒了,先生莫要让它逃了。”
四哥笑自无奈,青年盛qíng怕是换作旁人也吃它不消。何况我也看出,上官确是对四哥敬重有加,处处行晚辈之礼。
他行径间白衣雪颜在这水色氤氲也未能隐没,不论举止气度,当得这世间第一。
至少在我心中,他便是天下第一。
我不觉浅笑柔和,收回了不由我主的眼神。
方自摆弄堆在池畔我信手拾来各色落花伶叶,靠近属于女子的芬芳。
“你在做什么?”
我抬眸看又放落,低下了头。
“没有。”
植糙柔柔若若首尾环成一个名姓。我刻意使得歪斜不意叫人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