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一直……
“你们总是那么疼我,每一个哥哥都是。”
我喟叹,幸福着。“待我那么好,会把我给宠坏的。”
“那是因为,我们也都爱着你的缘故…”
“小七!”遥遥从内院的入口,墨梓一路高声。
“小七,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有人来…小心!”
少年一声尖呼,人已飞快地向我掠来。
“小七!”
耳边,听到了数声的惊叱。
有小六,有背转我而去的五哥,还有…四哥。
抬眼便见,一只短剑当胸穿she而来。
锐不可挡之势!
我茫茫然地立于原地不动。
也许就这样…比较好吧。
更顺从了,人的心愿吧。
当空一道灰影拂掠,然后便是挟怒的锐丽一弧刀光如梦。
如梦,残月落花嫣重。
“叮”得一声脆响,冷风刺痛了我的脸颊。在下一刻里,我被搂入一男子怀中。
关。
是关。
这一种绝艳惊魄的刀法,便只有他才能使出。
长发披面,一身残旧的灰衣。
单手扶住我腰,发下一双黑亮的眼正温柔地望着我。
永远不变的关。
我勾起唇角,轻轻拿手拂开他遮面的发。
“你,总是会来救我…该来的,不该来的。”
他好像在笑的样子,柔声地说:“因为我也不想你死,小七。”
“小七!”挥开红衣女子拉扯住他的手臂,四哥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脸庞。
“怎么样,没有伤着吧?”
我闪身,掩在了关的身后。咬紧牙关不去看他温和眼眸中隐隐的失落。
“谢谢你救了小七,‘如梦令’——你是‘刀口’关家的人?”
“是。”
关低头看着我紧绷的身子仿佛一不小心便行差踏错一步。寡言地应声。
双眸闪过疑惑,却体贴地不多问。
我所遇见,总是如此这般温柔的男子。
见自己徒儿匆匆跑来,似是与这灰衣长发的男子不是一般的熟识,不由便问。
“啊,与关远在边——在蜀川是初见,他是关家现任掌门的大师兄。”
短短的一句,关便像是明白了什么,心疼地眯起了眼替我在痛。
五哥轻轻一招,落在他脚边的短剑已纳入掌间。
“五伯!”相偕而来黑衣白衫的少年。小六松了口气连声地说:“对不起,五伯!是我们疏忽了,一时失手便险些——”
修长的手平伸将剑递到慕容千周的眼前,冷冷不发一言。
“…多谢五伯。”少年莫名感到一丝不寻常的寒意,探手yù接。
手指稍稍触上了剑身,便一瞬间断成雪片般零落的碎屑。
寒光闪势下是比那万年不融之冰锥更深冷彻骨的命符。
“若再有下次——哼!”
不顾少年一阵青白的面庞,五哥冷冷拂袖而走。
夜。
戌时。
一盏清风暖酒。
关与我相倚而坐。
在片刻无言。
“…二师兄、二师兄让我代他问候你…他非常挂念。”
“嗯。”
我顺势怀想起那与我熟识的一人同样坚忍而脆质的男子。
通过这月余的整顿,想必是已经平复了内外的紊乱。
“…我没有叫你来。”
“也许会被你赶走,我是这样想的。可是,我还是来了。”他低声,眉色一动。yù言劝阻的意味浓重,看一地的酒瓶零零落落。
“叫你不要,你也不会听吧。”
今天,他说了,格外多的话呢。值得庆贺。
我是,想要笑的。胸腹间却涌上一阵难受,仍是说。
“我从来都没有醉过。”
“…今天不一样。”
“…是的,今天不一样。”我喃喃。
视线滑动,每天总是…固执地在能眼见那一眩目光亮的白——在能眼望他的地方。
今天,终于看到了。
一美丽的女子向往他的眷目,表现出如此露骨。他只是笑,不是不懂。执意划下了生份。
我终究是,想要得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