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拉上如意准备下去,许林咳嗽一声,我识趣地放开他娘子的手,自己先跳下去,在楼下小心翼翼地接应。
许林把如意从楼上放下后,依依不舍地注视我们离开。我抖抖身上的jī皮疙瘩,突然有些哀愁。漱花斋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放下心来,慢慢地带她向后巷走。小láng在那里应该已经雇好马车。
他们夫妻俩是团圆了,那雨天呢?这许林其实楞头楞脑的,竟然有这么一个如花美妻,不甘心呐,茫茫人海,哪一个才是我的雨天……
“你有心事?”如意看我一脸迷茫,担忧地问道。
我惆怅叹道:“我一直喜欢一个人,可却不知道她在哪里。”
本以为如意会说我莫名其妙,不料她却耐心开导:“我进漱花斋时,也没想过能再见到许林哥。不要担心,是你的,总跑不掉。你的心上人,或许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
我低头踢飞一块小石子,心想:怎么可能近在眼前,你都已经嫁人了。雨天应该纯洁无瑕、应该温柔体贴、应该善解人意、应该……
“哪个没良心的,乱踢石头?”
我猛然抬头,看到小láng一手拿着我刚刚踢飞的石子,一手捂着脑袋,怒发冲冠地寻找肇事者。
如意抿唇一笑,我赶紧回头大叫:“哪个小孩这么没家教,石头能乱踢吗?”
我心虚地朝小láng笑,他走来对我说:“上次我给你的那条绣龙的帕子呢?先还我。”
“为什么?”我心里不是滋味,不就一块帕子,还要问人家要回去。
“你留着也没用,我要给他们夫妻。”
“他们也用不着啊!”沈小láng偏心!送给我的东西还要转送别人。我背对他,怎么也不肯jiāo出帕子。
小láng看我不肯拿出来,只好从身上取下一块漂亮的玉佩,jiāo给如意说:“许夫人,马车已经备好了。等许秀才来了,你们夫妻就坐车去京城。到了那里,就拿这块玉佩去尚书府,找尚书大人。让他给许秀才谋个文职,也好在京城继续备考。如果有人问起这玉佩的主人在哪里,请你不要说出我的下落。”
如意忙向小láng道谢。
我撅起嘴,他什么时候连尚书大人也认识了。莫非沈小láng过去是个大官家里的仆役,不堪重压才私自逃出来?
正想着,小凌和许林已经赶来。
“不是说好半炷香吗?你们怎么提早了?”我问道。
“许秀才等不及了,刚刚在房里坐立不安,快要疯了。所以我就和他提前来了。”小凌气喘吁吁地回答。
“不管这么多了。既然来了,你们就赶快上车!许夫人,你到车上把我说的话再告诉你相公。”小láng帮忙拉起车帘。
如意点头称是,和许林手牵手匆匆忙忙地坐上马车。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功德圆满!回家吃饭喽!”我热络地左手拉小láng,右手拉小凌,蹦蹦跳跳地准备回家。
“等等!”小láng一脸抽搐,突然叫道。
“gān什么呀?”
“你不觉得,少了一个人吗?”
我使劲地想了想,加上自己一个个点过去。猛地尖叫起来:“啊!叔父还在漱花斋!”
###
少瞳回来的时候,我已在huáng府的祠堂里跪了整整两个时辰。小凌躺在我旁边,口水流了一地,半个时辰前他还是跪着的。
我一推小凌,他一惊,突然起身,嘴里含糊道:“宋少爷回来了吗?”
“还敢说!都怪你这个没记xing的胡涂鬼,叔父脑筋本来就不太好,现在还要一个人孤苦伶仃待在jì院,你叫他怎么办?”
眼泪刚在眼眶里滚了几圈,我一低头,却滴到了衣服上。
太可惜了!想到小凌已累积了大量液体充当眼泪,我忍不住着急地揉揉眼睛,等会儿用来博取同qíng。
“喂!你弟弟怎么笨成这样?是不是神童啊?”我望向小láng,他直直地跪着,一脸悲壮。
“你说呢?”
“我看肯定是!摆明的神经病儿童!”
“……”
回想刚才,我们送走许氏夫妇,猛然想起叔父还身陷漱花斋。我和小láng来不及责问小凌,立刻赶回去救人。不料那老鸨翻脸不认人,怎么也不肯jiāo出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