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买了船票,我们去洛阳。”
“呃?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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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后 洛阳
“哥,昨天我的朋友看到你,他们说‘哇!那就是你哥呀!果然比你年轻……’“
我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看小妹的脸,笑道:“不怕!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有人指着咱爷爷的遗像说‘你弟好可怜,英年早逝!’不过话说回来,爷爷过世时也只有二十四岁。”
二十年的光景,西洋算法是七千三百天。当年与小láng离开扬州后,我的样子居然没有一点改变。三十五岁的人却如同刚过弱冠。从每月扬州寄来的家书中得知,叔父也是如此。
坐在我对面那个长相老成、满面沧桑的姑娘,就是我妹,宋小虾。
因果循环,当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现在变本加厉地灵验在她的身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却像是个中年大妈。
小妹为此自卑不已,爹娘看她成天闷闷不乐,便让她来我和小láng的家住些日子,散散心。
“小妹,你朋友的眼睛一定有问题,最好去看看大夫。”这个出言讽刺的,不是别人,就是我的野蛮笔友沈小láng。
“不会的,小láng哥。他们眼睛都很好。”小妹听不出火药味,又向我说道:“哥啊,你家的饭桌好旧哦,都吱嘎吱嘎响了。不如买张新的?”
“能用不就行了,不买!”我一口回绝。现在的女孩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买一张嘛,我前几天在西洋杂货店里看到一张六人长桌,好气派!就买那种好不好?”
“不买!饭桌又没有坏!”
“啪——”饭桌在小láng的掌下碎成几块。
“现在坏了,谁再吵我揍谁。”小láng超有气势地披上外套,“小妹,你不是要学武功吗?吃完饭跟我去练剑。”
“可是哥要教我唱戏。”
“就知道唱戏。大姑娘家整天跟着你哥唱戏,成何体统!”
我赔笑道:“那让小妹唱武生不就一举两得了。”
小láng没理我,径自出了门。完了,他真的生气了。不就是上个月,我应邀去隔壁村唱了出戏,下台时被一群姑娘印了几个唇印嘛!
“哥,你下一场戏什么时候开场。”小妹热心问道。
“初五啊,怎么?你想到时来给哥捧场?”
“不是啊!我是想告诉我朋友,让他们那天不要上街。”
“……”我突然拉住小妹,一字一落泪地说:“这场戏哥可以不演,但有一场,你一定要配合我。要不你小láng哥就,呜……”
小妹被我一惊,忙说:“小láng哥怎么了?你不要急啊!什么戏?我帮你!”
于是当天,我内披铜铁马甲,手肘各戴两个竹片护腕,走进了洛阳丐帮总舵,惊天街。
“小伙子!要不要赌一把?买大买小?”几个要饭的在地上摆开赌桌。此处乞丐个个有钱,竟然公然豪赌。
冒牌小伙子一扭脖子,扔出一块银锭子:“买大!”
“好,买大!”做庄的乞丐摇动手中的骰盘,准备打开。
“等等!”我大叫一声,从袖子里抖出一颗骰子。
“啊!这小子敢出千!连要饭的钱也骗!”庄家大怒,身后即刻走出几个彪形乞丐。我暗叹这种身材不适合上街行乞,平日里可能只充当打手。
一看时机成熟,我深吸一口气说道:“岂止啊?”说完,张开嘴,露出一排骰子牙。
“把他拖出去,别让他捣乱!”做庄的一喝,几个叫化子立刻把我往外拖。
我心里不服:拜托!有人当众出千,满嘴全是骰子,没人xing到连乞丐的钱也骗。你们竟然这么好脾气!不扁他,只是拉出去?那还怎么让小láng来救我?
被扔出惊天街后,我不屈不挠又冲进去。
“死叫化子,你们今天不打我,我是不会走的!”我捡起一只破碗狠狠一砸,只觉周身气氛诡异。一抬头,整个洛阳总舵的叫化子都目露凶光地瞪着我。
“这小子找打!”
“不废了他一只手,他连左右都分不清了!”
乖乖,要出人命了!我撒腿就向街上跑,没逃几步,就被人抓住按在巷子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