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你,或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成为…我的哥哥。所以,你不需要道歉,感到愧疚。”我微微挣开他的拥抱,“我已经…不会再受到任何他人的伤害了。”
“一切都…过去了。”
安静地站在檐角的关仰起脸任由雨水冲刷。
一切都…过去了。
戊辰年十月十二
这是个弱ròuqiáng食的世界,每天每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人死去。所以,面对尸体和棺木,我并不以为然。
那只是我身外不相gān的事。
即使这女人是我所杀。
女人的丈夫对妻子的去世似乎并不关切。他坐在轮椅上,拼命地推打着少年,口中不断地咒骂着难听的话。
当男人质问少年是否与妻子有染时,女人们都私下窃笑着,目光偷偷地瞟向少年英俊却苍白的面庞。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门外路经客栈的人也驻足观看。
突然,一桶冷水浇熄了丈夫的“热qíng”。
“是谁?是谁gān的?”他声音拔高了三分,四下察看。
“真难看。”我放下水桶,喃喃自语。
“你这死小孩!”男人不由分说挥起了手。始终默不出声的少年在此时扣住了他的手腕。略一用劲,他的手虚软地垂下。
“你不要对一个小孩出手!”
男人脸色一变,盯着少年指间,原本夹在他手中的银针。
淬毒的银针。
我拉住了少年的衣袖,把他带出了大堂。
“你去换一件衣服。”
少年听话的回房,从那天起,他就异常地听话。我盯住他的背影,片刻。
那一晚我没在自己的小屋,前半夜在少年的房中陪着关。
柴房失火的消息很快的传开了。夜色里的烟不浓。
我几乎是跳起来冲出房间的。
少年很惊讶,他从没看我这么激动过。
火势很旺。
小木屋燃烧着。
整间客栈只有小木屋燃了火。
少年拼命地抱住我,不让我冲进火场。
“放开!”我只短短地说了两个字。
“我不能让你进去。如果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烧掉了,我会再买给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去送死吗?”
沉默。
我的回答只有沉默。
这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弄丢也不能jiāo给别人。哥哥把红红的手绢系在我腕上。
红红的。
我见过最鲜艳,最浓郁的红色,除了血液,便只有那个了。
时间,冷漠而又无qíng。我又一点点地淡忘了哥哥的样貌了,记忆里,哥哥是好好看的。
温柔的哥哥,睿智的哥哥,刻苦的哥哥,好脾气的哥哥。
哥哥的微笑。
很动人。
哥哥的一举一动,每一个习惯我都能清清楚楚地在心中描绘出来。
可是,我拼凑不出哥哥的样子。
哥哥很好看。
印象里,只有好看二字。
想忘。
手递了过来。
修长,洁净,关的手。
像哥哥,那种温暖。
记忆的温度,不会褪色。
关的手上是我黑色的布包。
关的头发被灼烧了不少,我喜欢的头发。
关的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我。
我很喜欢他的眼睛。
很像。
专注地望着我的感觉。
“很重要的东西,就要好好保存。”
关的目光落了下来,说着自己的事qíng。
有着很重要的东西的,他自己的心qíng。
距离,指间,咫尺。
便落了下来。
灰的黑,血的红。
无论在什么时候,血红永远是众目的焦点。
它飘了起来,在我想要掩盖的时候。
血与活力,是不容被埋没的,它的心qíng。
“咦?”少年一手抄住了它,迎风展开。
它与一条普通的汗巾无异。
除了它的血红。
除了它中央黑底金边的“戚”。
除了它镶嵌的七颗闪烁金芒的星子。
戚。
七。
“‘七星’?”少年失声叫了起来。
“我没看错吧?这是‘七星’?戚家的‘七星’?”
“你…你是——你是怎么得到它的?”少年一把扣住我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