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桂八急的直摆手。
林秦一定,终于抬头,看看桂八,笑了,道:“原来如此。是我粗心了。”放下茶杯,拍拍手,姑娘们行了一礼,齐齐退去。
林秦站起,转身走:“请跟我来。”桂八大喜,赶紧跟上,整个人都乐得一蹦一蹦。
出了厅堂,穿过院子,走过长长的回廊。绕啊绕,终于到了另一个厅堂。林秦重又坐了,道:“如果你从另一个门进来,进的便会是这个厅。”
这里摆设与前不同,桂八东张西望,暗自奇怪:不进房,到这里做什么?
有娘姨迎出来,林秦向她悄声吩咐,娘姨点头,同时好奇地看了眼桂八。娘姨去了,过了一会,便有脚步声响。像是小动物在走,数量不少的样子。
桂八惊讶地看见楼梯上、二楼的栏杆旁、柱子后、雕花拱门旁,出现了许多许多垂髫少年。他们没有像前个厅的姑娘们那样统统聚集到厅堂里,而是留在原处,只探头张望,望着桂八露出各式各样的表qíng。
“本来要进这里,起码得二十两。”林秦道,“但我既然许下了,就不会改。我还是只收你十两。条件和先前一样,可以只一宿也可以带回家,你选一个可心的吧。”却见桂八站着不动,并不走去看人。“怎么了?快去选啊。”
桂八急得直摇头,道:“不是的!小公子,我不是来找姑娘,也不是来找他们的!我来这里,找的就是小公子你!”
林秦微微皱眉,有点眩晕,一时无法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自觉地按住太阳xué:是酒还没醒的缘故吗?
“小公子,我带着银子来就是求小公子的一夜!我不敢奢望别的,只求一夜!”桂八连比带划,“我,我想和小公子你睡觉!”
四周响起隐隐窃笑声,林秦顿时怒火bào长!用力在案上一拍,虎地站起身。
桂八吓的一怔。林秦正要开骂,想了想,勉力把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qiáng笑道:“我只当我喝多了,不想桂公子今天也喝多了,竟然开起我的玩笑来。”
拍拍手,立即有guī奴护院上前架住了桂八。
“安排间客房。请桂公子早些休息吧。”林秦说着,拂袖而去。
桂八被架着走,他急的大叫:“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十两银子!小公子!你亲口许下的!”
林秦忽然停步,转身怒道:“给我掌嘴!”护院立即轮起了胳膊,甩的劈啪响。桂八不服气,趁着间隙还在叫。林秦怒火更盛:“客房免了!把他给我丢出去!”
被狠狠推出去,桂八站立不稳,从大门前台阶滚了下去,摔在街道上。他正挣扎着要坐起,小水缸已经被抬了出来,放在他旁边。有人在那些铜钱上放了一锭银子,道:“这是少东家赏给你的,让你能雇个车把这些铜钱载回去。”
“少东家?哪个少东家?”
“少东家就是林秦公子啊。天下教坊称十四楼,直属皇家,拜的是管仲,缴的是皇税,管的是官jì。大东家鸨妈妈是林三娘,这少东家便是她儿子林秦公子。”
有人在桂八额头上推了下,让他又跌坐在地,“没见识的土包子!我看你连什么是官娼都不知道吧。还把主意打到了少东家身上,够胆子你!扯谎吧你!”
桂八目瞪口呆地听着,看他们回到门内,要把门关上。他一骨碌爬起,跪趴在地,对那渐渐合上的门大叫:“我没有说谎!不信去问你家少东家,他许下了!十两银子!我没有说谎!他不能这样对我!”
余音钻进林秦的耳朵里,让他忍不住gān呕了几下。林秦不去听那叫喊,只管往里走。到了内院,鸨妈妈林三娘迎出来,担心地看他。
林秦朝她笑笑:“一个无赖而已。我已经把他赶走了。”
“可你怎么没在一开始就说?倒对他礼遇的很。”林三娘道。林秦并不停步,径自进了房,林三娘亦步亦趋地跟着唠叨:“你居然还由着他带走人!说的倒轻巧。幸好他没真的挑人,要是真挑了人要带走,官jì们几乎个个都是罪人家眷,都有案底,岂是你我能说放就放的?”
“他要真带走了人,不论是谁,就说是生病bào毙。或者说是自尽了。要找借口还不容易吗?”林秦取了药酒放在桌上,坐下,挽起袖子,露出臂上道道红痕。微微皱眉,果然,难怪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