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就像一把无qíng的手,再度将我推到了那个熟悉的悬崖边,给我两个选择,跳,或者跳。
我刷拉一下跪了下来,当着皇帝的面对着皇帝打酒嗝……老子也真的是活到家了。
“你又喝酒了?”听着话语里冷冷的怒意,我支撑自己跪在地上的胳膊不由的打起抖来。心里不断的鄙视自己,他妈的在塞北我一人单挑四匹láng都没哆嗦,怎么老是被他唬的直哆嗦?
“任玄亭!”皇帝的怒喝在我耳边就像是新年炸出来的pào竹,我听得那么震耳yù聋可是就没听出喜庆。“你好!真的非常好!朕听说你现在叫轩庭?怎么任这个国姓配不上你?”
听了这句我吓唬的肠子都抖了,憋了半天也只是憋出了:“臣,不敢……”一点底气都没有。
“……”突然又是一阵寂静,我总觉得下一秒会有一把大斧头剁下来,“自称为臣?朕还没不认你这个儿子,你先不认朕了?”没期待多久,这大斧头剁下来了。
“儿臣不敢!”我跪的一阵阵头晕,几乎将自己身体在地上蜷缩起来——我这才发现我每次在我父皇的面前,谦卑的没有一丝尊严。
一阵尴尬之极的沉默之后,我偷偷的抬头看了看父皇,他只是冷冷的扫过我身后兄弟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他身边的内侍太监倒是很机灵,走上前来,客客气气的道:“请各位将军退下吧。”立刻,身后的兄弟们都拜了一拜,退了出去。这太监对着父皇身边的小太监也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也退了出去,还将帘子放了下来,遮的严严实实。我心里顿时就想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和父皇生活了十三年,他诺是要狠狠的训斥小辈的时候就会让所有人都离开,也算是给小辈的一丝脸面。如今他让我手下的这些将领离开,后面面临我的可能是一场风bào了。
现在大帐里面只有我和父皇两个人。他走进我,蹲了下来,轻轻的,冷冷的在我耳边道:“玄亭,朕问你你必须诚实的回答朕。”
“儿臣遵旨。”我总算是回来点脑子了。
“五年前,你可恨朕?”
我终究还是被那双冰冷的手再度狠狠地推下了悬崖,他说了让我选,却并没有给我选的机会。我闭了闭眼,又睁开,汗水在我的睫毛上停留,凝集:“恨。”
我还记得那青纱帐,我还记得那青竹酒,我还记得被人压在身下那种怒意,我还记得我奋力挣扎,我还记得父皇的那一巴掌扇的我直接撞上了母后曾经最爱的红珊瑚上,我还记得那晚父皇当时说出那句:滚,别让朕再看见你!
我恨!
眼前一黑……老子想晕没晕掉。
大帐里一片死寂,我很奇怪我的呼吸居然能够这么平稳,心里直接感叹,本将军也是带过兵杀过敌,打过三次战役,受封三次的将军啊!不过同时我也很奇怪,父皇那火辣辣的巴掌为什么没有下来呢?
“……你下去吧。”
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直恭身退到了门口这才走了出去。转头看见天地一片雪白,顿时才想起来……这大帐是我的。叹息一声,父皇你这是在夺我的窝么?
人须诚实,不小人
皇帝亲自视察的事qíng在军营里没遮没拦的传开了,我心力憔悴的在傍晚准备去厨房捞点吃的,刚碰上一个小兵,他哗啦一下直接跪下对我叩道:“小民见过殿下!”
……我本想去厨房摸jī腿的心思顿时没了。
“起来吧,我还是你们的将军。”我转道走向了正在排队打饭的队伍,摸jī腿不行了,咱还是老老实实的排队打饭吧。毕竟是下雪天,就算我的武功再好,走在地上的时候向前了护腿甲片的靴子踩在雪地上,还是会有声音的。我刚刚才在一个校尉的背后站定,他只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碗,对着我猛地跪了下来。结果一大片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喊道: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先打饭!”我默默地叹息了一声,让跪下的厨子火头军立刻起身继续打饭。作为一个将军,最起码的管理就是让自己的军队还有军纪可言,这个时候就算是天大的事qíng,也要让我手下的弟兄们吃饱饭。看着他们诚惶诚恐的起来,继续打饭,心头顿时有些恼怒。
“本将军还是你们的将军。”我将自己手里的碗直接塞进了一个想打饭但是不敢站在我身后的士兵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