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没有松手,而是更紧地抱住他,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低低道,“哥,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宋林微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恩。”
晚上吃完饭,宋林开始给他铺chuáng,那知苏清沉吟片刻后,淡淡说了句,我和你睡,我那一间屋子得腾出来给做书房。
宋林见他这样,神qíng微显复杂,若说以前只当他是弟弟,那现在这份兄弟之qíng早就发生了变化,若是还睡一张chuáng,怎么想他都觉得有些不自在,有些不好意思。
苏清双目轻垂,低声道,“你早晚都是我的,此时又何必计较这些。再说这么些年来,我们不是一直同chuáng而卧的么。”
宋林噎住,秋融和苏洛两人直接低下头开始偷笑。
于是,此事就这么被苏清一句话而敲定。
上chuáng后,宋林翻来翻去也无法入睡,因心里还微微气恼刚才之事,便忍着没有和苏清讲话。
苏清轻叹一声,侧过身子搂住他,哄道,“哥,快睡吧,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宋林身子一僵,傻呵呵地一笑,立即闭眼,数绵羊睡觉……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苏清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静静地凝视着还在沉睡中的宋林,心里百感jiāo集。
那年,他中了秀才,本是高兴之事,那知竟无意中听到宋林对白勋说的那番话,觉得绝望至极,便贸然地离开了。
事后,他回了苏家,没有理会李越他们错愕和厌恶的神qíng,只静静地在院中的那颗桃树下坐了一下午。他知道,这样下去,宋林这辈子也都只会把他当弟弟看待。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也许离开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
纵然当时的他伤心yù绝,也还是一一去找了他所能托付的人,让他们平日里照看着宋家一点。
最后他去了云福,找到谢南金借了十两银子。结果谢南金二话不说,取过十两银子递给他,只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回来时定要来看看他这个gān爹。
现在想来,苏清都忍不住一笑,他可从不记得他拜过谢南金为gān爹……
宋林一睁开眼,就看到如此俊秀的一张脸,不禁有些失神。
“清儿?”
“睡醒了?”苏清收回思绪,笑着问道。
宋林愣了一下,偏过头,看着屋外的天色,喃道,“恩,今天起风了,有点凉。”
“那就在家里,那都别去了。”
宋林缓缓支起身子,道,“那可不行。你四年没回来了,今天该去祭下你爹爹他们,让他们也能安心。”
苏清也跟着坐起来,伸手拿过chuáng边的衣服披在宋林的身上,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宋林脸色一变,立即推开他,不敢相信地叫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做了新河县的县官,三日后便开始上任。”
“县官?”宋林喃喃地重复道,脸上并不见喜悦之色。
苏清拉过他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掰开,再紧紧握住,不疾不徐地说道,“恩,我只考到了进士,估计也中不了状元,便觉得还是回来做个县官比较好。”
宋林愕然地望着他,“清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苏清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宋林无力地垂下头,这事若是落在别人家里,那定是喜事,只是……想到这里,神色间满是担忧地说道,“为什么要入朝为官啊?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你,盯着你,你让我如何放心啊。我们现在这样的日子不好吗?”
“你不要担心,我自有分寸。再说新河县民风淳朴,这几十年内也没出过恶人什么的。如果你实在不喜,我就辞去这个官职,回学堂做教书先生。”
宋林叹气,若说不感动,那也是假的,更何况苏清为何选择这条路,他多多少少也能猜出几分。
苏清见他皱起眉头,抿嘴不说话,心中一时也觉得难受,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我要的不多,只要你和洛儿他们好就行了。”
这时,院中传来秋融的声音,宋林又重重地叹了口气,闷闷道,“罢了,反正从遇到你开始,就注定我这辈子完蛋了。怪只怪我贪图你的美色啊,若是小时候的你丑一点,我也就不会心心念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