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同心打了个寒战,想到师父那张素来板著的棺材脸,立马毫无二话赞同雅月圆见解。
只是禁不住偷偷想,总是一副不为所动模样的师父,会不会有朝一日也有为什麽事、什麽人乱了方寸、魂不守舍的时候?
“对了同心,皇兄说遣你替他去找一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毕竟十几年前的事了……”
雅同心答得含含糊糊,雅月圆好奇心大起,“什麽样的人?为了什麽事去找?什麽名字?”
“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夕qíng有关,”雅同心道,“那个人叫冽……”
“同心,月圆?”
雅重月略微嘶哑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夹杂著几声无可抑制咳喘。
两兄弟对视一眼,推门而入,一眼望见皇兄正坐起身来。
“皇兄,我和同心还以为你已安寝。”
“朕就算已经睡下,你俩在房外大呼小叫,也不得安生吧?”招手要两个弟弟坐到身边来,“听见你说试药,月圆你在要同心试什麽?”
雅月圆心头一虚,雅同心已抢先开口:“qíng药。”他说得理直气壮,雅月圆和雅重月同时一愣。
qíng药?
那不就是……chūn药?
雅月圆急了,狠狠瞪弟弟一眼:“同心你胡说什麽,我何时让你──”
“皇兄,为何不临幸嫔妃?建立後宫如此漫长时日不去遍洒甘露便罢了,这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要孩子来救命的,你也拖拖拉拉吞吞吐吐不行事,同心很担忧。”
雅月圆登时反应过来同心用意,默默在心头叫了一声好。他不敢说的,同心倒是肆无忌惮。
皇帝怔愕片刻:“你是说……你以为朕没有寻欢能力?”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被两个弟弟质疑了男人本能,顿时凤眸危险眯将起来:“同心,月圆,你俩欺朕有病在身,竟敢如此语出不韪──”
“皇兄若不是有心无力,雪妃、秀妃皆是宫中翘楚,各具风qíng,为何碰也不碰,光玩那吟诗作对秉烛夜谈的把戏?”犀利指出,“今日跟皇兄提及母後时,皇兄是不是差点忆不起母後名讳?要拖到把我和月圆都忘光了,皇兄才知晓事态严重麽?”
雅月圆默默垂泪:好个口齿伶俐的同心,单枪匹马出去闯一圈,回来懂得拐弯抹角说话了,幸好把他叫回来援手……
雅重月给噎得久久无从反驳,几乎是即刻便知晓了所谓qíng药尝试只不过是说辞,雅同心用意无非要bī他与後宫嫔妃圆房,诞下救命的婴孩。
他并非不想同那两名少女合欢,只是每每触及嫔妃细嫩若花瓣的滑软肌肤,每每嗅到她们身上传来沁人心脾的淡淡体香,总会不期然将她们拿来同某个人相比。
柳从眉出宫日久,雅重月对他的面目再度模糊,甚至记不起最後同他十指jiāo握的手心温度。但总在最关键时刻,会有隐隐绰绰的身影飘忽入脑,耳畔似有若无,回dàng起那人在自己身下辗转痛楚的吟哦,仿佛有一双手束缚住身体,教他不能随心所yù行进下去。
一阵静得连针掉落地面都能听到的死寂後,雅重月勉为其难道:“要麽……明天给朕用qíng药试试?”
雅同心立刻接话:“好,明天就在药里添加催qíng成分,皇兄届时不可推辞。”
皇帝坑坑巴巴半天,“记住……别让其他人知晓。”无论如何,帝王尊严还是要保的。
两个弟弟郑重点头。
他们也不想传出去自己兄长qíngyù冷淡的风声,这麽折损尊严的事,连带他俩都会面上无光好不好……
“既已商定,月圆即刻回去配几株上好药材,合著明天早膳汤药给皇兄一同服下。”说著就要起身,雅重月却又出声道,“月圆,朕问你,夕qíng没有同你一起回宫,是去了哪里?”
雅月圆惊愕转头,不解道:“皇兄不是另有密旨,派她留守江南?”
“哈,他说接了密旨留守江南?”雅重月低嘲一声,眼神闪过一抹冷冷锐利。秦惜,审时度势,看来很会脚底抹油。
细细回思自埋骨林遇见秦惜那日始,发生在自己与柳从眉之间一切机缘巧合、一切误会磨折,背後都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动。他给妒恨、给柳从眉的小心谨慎蒙蔽了耳目,一步步走错,险些铸成大祸,差一点就失去那人和那人腹中自己的骨ròu。这些全部一一回头追溯,才察觉从中作梗的正是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