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黑暗壮胆,缨秀抛却矜持,主动伸手揽住年轻皇帝脖颈,凑上唇去。雅重月却偏头避开她主动索吻的动作,反常的沈默了片刻。
“皇上?”已经给撩拨起qíngyù的少女丹唇轻启,微喘著疑问。
雅重月僵直了一会,丹田处烧起的yù火已越升越旺。眼前玉体横陈,端的是妩媚娇柔之姿,只需他两手一分便能剥落薄衫,尽qíng享用。
但他为何……竟还是迟疑了?
眼前拢了一层白雾,雾气弥漫中那个柔韧颤抖的身子是谁的,拼命压抑著的诱人呻吟又是谁发出?
柳……柳从……?
“皇上……?”久等不到皇帝下一步,缨秀定了定神,想起沐浴净身前三王爷jiāo代她的话:“若皇上迟疑,你不要顾及姑娘家面子,主动服侍皇上,切记不能功亏一篑。”葱茏十指抚上皇帝胸膛,再没了羞涩,整具柔软身子贴合上去。
雅重月脑袋中懵的一响,温香软玉在怀,难以压抑的燥热再度席卷全身。
他低下头,黑暗中仍能视物,将压在身下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皓齿星眸,玉体香肌,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如此美人,如此美景,却不是那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但他连那人的容貌、名字都记不起来,还在这里苦苦执著什麽?
黯淡了眼眸,暗自苦嘲一声。自chuáng侧抽出一方巾帕,飞快将自己双眼绑上。
“皇上,为何蒙眼……”
“嘘。不要出声。”哑声回答。
──只要看不见,只要听不著,便能自我欺瞒。
雅重月qiáng自收敛了心神,俯下身去。
若有若无的娇吟轻喘声中,月上高空,银华如水。
一夕合欢,帐暖chūn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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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翩然而至,空气湿润而燥热。留海峰上偶有蝉鸣,往往便把三个月大的小萍心注意力吸引过去,全神贯注侧耳聆听,眉开眼笑,咿呀作语。
知道儿子生xing好动,柳从眉每日清晨抱著萍心漫步山间,教儿子说话。孩子冰雪聪明,虽然语不成声,简单的“嗯嗯啊啊”和单音节的字要发出竟是毫不困难,有次莫名冲柳从眉叫了声“爹~”,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喊的那个意思,但已把柳从眉惊喜jiāo加得连连亲吻小家夥额头,散步回去後便同墨愈梵讲了此事。
墨愈梵一听,不甘示弱,逗著萍心道:“萍心乖,叫一声父亲听听?”
萍心睁著亮闪闪的黑眼珠,看著墨愈梵依依呀呀,却任凭怎麽逗都说不出“父亲”两字。
柳从眉看墨愈梵挤眉弄眼,忙出一身大汗都没有结果,便笑笑道孩子才三个月,要他喊父亲勉为其难了些。
墨愈梵仍是不死心,成天绕著萍心,好说歹说,左哄右哄,花招用尽。萍心还是睁著无辜的圆溜溜大眼嬉笑看他,死活不开口,把九刑门门主憋屈得不行。
柳从眉拍了拍好友肩膀,微笑道:“罢了,等再长大些,自然学会了。”
一转背,墨愈梵又在对著萍心做口型:
“萍心乖,来,父……亲……”
柳从眉无奈的摇摇头,也只能由他去了。
他与墨愈梵一同隐居留海峰,商定好待萍心百日礼後便离开,回到九刑门本部安定下来。早已成为留海峰真正意义上主人的青霖倒也大度,自己居住後山,把前山原来他俩住的地方照例留给这一家三口。只是隔三差五从小径采药经过时,会意义不明的朝柳从眉掠过若有所思淡淡的一笑。
他的笑容别有深意,柳从眉克制自己不去同这名诡谲神医视线jiāo接,但并不意味著他能停止脑海中思索这笑容背後的含义。
泉夜帝临幸了两名後妃的消息已从宫内传至宫外,坊间纷纷流传两名後妃均已有娠,为此皇帝还特意大赦天下,与民同庆。
这消息迟了一些方传到闭目塞听的留海峰上,柳从眉自青霖闲谈般的口吻中听到後,一时间竟是呆愣了半晌,许久方回过神。
他分辨不清内心深处缓慢蹿上的惆怅是什麽,心口像有根小针在细微扎著,疼得并不厉害,但那种直入脏腑的隐痛,还是叫人无法忽视。
压抑那股莫名来由的qíng绪,冷静下来後最担心的仍是皇帝安危问题:“重月既已有後……是不是焚香的毒有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