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答我,这几个月你说有事要办,是去办何事,又办成了没有?”终於转过来凝眸看著他,秦惜虽发问,心里其实猜著了个大概。
“我去找皇兄,坦白我俩的事。”
果然给他猜中。
秦惜挑眉,想到雅重月此人就不由自主怒上心头。设计不成的懊恼和最後被他囚於冷宫、险些永久不得见天日的仇恨翻滚到一起──雅重月恨他,他也何尝不恨雅重月?
“那厮想必是不同意的?”普天之下用“那厮”来称呼一国之君的恐怕也只有秦惜一人了。雅月圆苦笑:“秦惜……”
“这等徒劳无功的事你也去做,害我白白冤枉等了你四个多月,你将白费唇舌的功夫用在陪伴我多好?”气呼呼的指著自己肚子,“我要那条母蛊在我体内,所以从现在起到孩子出生,你寸步不许离开我!”
雅月圆愣神半晌,秦惜忍不住拍他脑袋一记:“听见没有!”
呆滞中:“你的意思是要……”
秦惜轻微切齿:“这遭算我自认倒霉,孩子我给你生,但仅此一次下不为……”
“例”没说完,秦惜轻呼一声,微微弯下腰去:“小混蛋又踢我……”
见雅月圆还呆在那里半天缓不过来,索xing抓过他的手放到自己微隆腹部,气闷咬牙:“快来管管你儿子,不要再乱折腾!”
三王爷从石化状态回复,不敢置信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秦惜竟然委曲求全愿意将孩子生下来?
手心传来微弱的蠕动,衣裳下孩子的动作仿佛触手可及,传递著一个新生命的蓬勃生机与活力。雅月圆静止不动,屏住呼吸感受著掌下跃动,再抬眼看看秦惜,一直板著脸很不qíng愿模样的秦惜,此刻与他四目jiāo接,眉目间已显柔和温软许多。
心头波澜,漾过一阵微微疼痛,又甜美,又心疼。qíng不自禁伸手,将人揽到自己怀中,臂弯收紧,亲吻著那人脸颊,叹息:“秦惜,多谢你……我……”
他说不下去,幸好他想说的,秦惜都懂。
qíng感是一笔糊涂账,既然都陷了进去,也就无所谓谁亏欠谁。虽然牺牲比较大的那个是他,但误打误撞把母蛊吞下去的那个也是他,算了,就别跟雅月圆这个神经大条的呆瓜较劲了……
秦惜侧过头,吻住三王爷的唇,将他感慨万千的叹息吻入唇间。
──只要你别再把我抛下,别再让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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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是不能长待养胎的地方,等得秦惜怀了五个月身子,胎息较稳而又不至身材过於臃肿时,雅月圆先斩後奏,将人带离边关,直奔自己所辖封地。尽管在他威bī利诱下,驻守魏都尉信誓旦旦不会出卖三王爷,但远在绛羲的雅重月还是很快从其他渠道收到了线报。
雅月圆前脚刚回到自己的尚王府,後脚皇帝的圣旨就跟进府门。
待得宫中来人宣旨完毕,跪下接旨的雅月圆整个人都傻了。
“王爷,还不接旨?”他迟迟不伸手,太监左右为难,只好小声催他,“王爷……”
“雅月圆的婚事,自有主张,何须圣上亲自过问?”哑声,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万万想不到当日擅自出宫的结果,竟是换来皇兄施以赐婚的决绝手段。
“这旨意,雅月圆不能接。”
此话一出,宣旨太监当场变了脸色。
虽然知道皇上与三王爷、四王爷感qíng甚笃,当年皇上xing命垂危也多亏这两位王爷衣不解带守护得救,但皇帝身为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这抗旨不遵的罪名一旦压下来,哪怕是兄弟qíng分恐怕也……
三王爷素来心xing平和宽厚,今日一反常态执拗起来,太监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忍回报皇上雅月圆的抗旨,只好再劝:“三王爷,圣上一片美意,那渊国公主前年曾随父来访,奴才见过是美若天仙的,与王爷也煞是般配,何苦……若王爷另有心属,另立妾室也不是不行……”
雅月圆仍旧跪著,对雅重月的怒气慢慢蹿升而起,冷道:“他立了个皇後,立了个後院佳丽如云,把自己爱著的人藏头露尾不给人见,就bī得我也得同他一般行事?”
自小尊敬、畏惧皇兄,为了身中焚香剧毒的他奔走寻药,只求换得他一线生机。当日艰辛犹在眼前,雅月圆不明白为何皇兄此刻就能以赐婚为名bī他与秦惜了断关系?他自己与柳从眉也是爱得不易,将心比心,为何他就不能谅解他想与秦惜相守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