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月圆现时已基本看出雅重月的试探之心。
皇兄板著一张恶人的脸,却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不然怎麽那个所谓跟随他一同前来的渊国公主迟迟不见人影,光是雷声大雨点小呢?一国之君的掌上明珠久久晾在外围不出场,唯一的理由,就是她根本没来。
“皇兄,够了……”不要再玩了,方才我已经给你吓了个半死,秦惜还怀著孩子,你这般恶意戏弄他,万一……
雅重月又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不慡秦惜已久,半月前雅月圆私逃出宫,雅重月已是火上心头,当时就恨不得派人快马加鞭将这个弟弟绑回宫来大骂一顿。柳从眉在旁解劝,好歹按捺了皇帝的一些躁火,但仍然不肯如此轻易原谅秦惜过去所为。及至听闻秦惜有孕,雅重月幸灾乐祸和柳从眉打赌说秦惜一定会落掉……
然後他心不甘qíng不愿的输了。
今日他来尚王府前,柳从眉幽幽道,即便你不原谅秦惜,也要给月圆一个机会。
“朕是为月圆好,倘若秦惜又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届时谁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有些事宁可做了以後再来後悔,也不要後悔从未做过。”柳从眉拉过他的手,放上自己腹部,淡淡道,“莫忘了,最有资格不原谅,和原谅秦惜的,是我。”
皇帝不明所以的看著自己覆於爱人腹部的手,疑惑道:“从眉……?”
“前些日子你同我闹别扭,生气我不肯你碰。现在知道原因了?”绯色染上长睫,衬得那苍白如水的面容一片嫣然美色。雅重月惊愕片刻已是狂喜:“从眉,你──”
“看在秦惜腹中孩子份上,成全了他们吧。”
真正起到决定xing转变因素的,其实还是柳从眉有喜了这一事实。雅重月龙心大悦,觉得几年来的yīn霾一扫而空,陈年旧事在柳从眉温言软语面前,悉数化作不足一谈的齑粉尘埃。
但皇帝断定,最後折磨折磨秦惜,也不失为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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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你考虑好了没有,是答应朕做一件事,还是让朕就此主婚?”
秦惜给他气得胃痛,恨不得扑上去同他痛痛快快扭打一番。
“你、说、条、件。”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牙齿fèng里蹦出来。
雅重月伸出手,宫人立刻递上一颗青色药丸。
皇帝纤长手指把玩著那颗貌不惊人的药丸,懒懒道:“当年,你累从眉在诏狱生产,痛不yù生熬了好长一段时辰,朕一直寻思著要加倍讨回来。今日你既有了身子,如果敢服下这颗药丸,以双倍苦楚来偿还当日从眉受的罪,朕自此便再不过问你与月圆之事。”
番外之夜深千帐灯 章十六(月圆X秦惜)
章十六
说不畏惧是骗人的,秦惜瞪著那颗药丸,从脚底到头皮都在发麻,甚至连腹部都开始隐隐作痛。
切齿:“你想玩什麽把戏?”
皇帝好整以暇转动那枚药丸:“你不敢?”
他两人你来你去,一个不用尊称,一个似乎也没放在心上。雅月圆心头苦笑,明白那药丸不过也是试探之物,其效用完全是瞎掰恐吓的,看的就是秦惜对他用qíng有多深。
──但皇兄、秦惜,你俩斗得不亦乐乎,有没有把我这个当事人看在眼里……
他跪得膝盖都麻了,皇兄还没有让他平身的意思。
雅月圆咳嗽一声,暗示皇兄恶人戏演够的话就让他起身,雅重月却充耳未闻,打定主意要再给这个不听话的弟弟一点小小惩戒。
倒是秦惜先心疼,撑著腰慢慢挪到雅月圆身边,要拉他从地上起来。
雅重月将秦惜面色尽收眼底,神qíng不变,加催一句:“朕没准他平身,抗旨不遵就得一直跪著,等候发落。”
秦惜身子一僵,用所知道的所有恶毒词语在心底狠狠咒骂雅重月一遍,愤而转头:“拿来!”
“哈。”
药丸到了手头,踌躇片刻。雅月圆终是不忍,开言提醒:“咳,秦惜,你不用……”
孕夫轻斥:“住嘴。”
既是曾经造过的孽,有其因必承其果,秦惜一介男子,难道还怕这迟来的报应不成?
不过就是生产时痛一些罢了……横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