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急急上前两步,将耳畔嗡鸣作响的柳从眉提起来,也不管那人严格意义上而言其实还是未著寸缕,将他旋风般推出寝房。
愤怒、耻rǔjiāo集,大吼道:“既是如此喜欢那姘头,朕就成全你,找他去!朕这辈子不要再看到你,姓柳的,即日起给朕滚出宫!!!”
手臂被钳制的力道突然一松,柳从眉身子朝前栽了两步,方踉跄站定。
僵硬的回过身来,雅重月乌云密布、咬牙切齿的俊美容颜在门後一闪而过,华美雕花大门轰然合拢。
门外依然天光明亮,柳从眉被皇帝推出门来,双手紧紧捂住称不上衣物的布条遮掩自己身体,却依然被舞英殿里轮值的三四个宫侍、丫鬟倒吸冷气,看了个gān净。
惊羡、好奇、窥探、同qíng,四面八方投she过来的视线如天罗地网,jiāo织剐割,道道都嘲讽著男人素来端正行直,清白正统的名声。
柳从眉清俊姣好的双颊红豔高肿,身子簌簌发抖。内外jiāo困,一朝首辅遭人当娈童对待且一丝不挂bào露於众目睽睽之下,纵然他再能隐忍淡然,此刻也只剩满腔悲凉愤懑。
一股无从辩解的苦痛直蹿喉头,“哇”一声,一口污血悚然喷到地面。
晃了两晃,柳从眉仿佛用尽最後jīng力,死死咬牙bī自己用毅力开口。
低哑微弱的,对一个怯怯走上来问他是否需要帮忙的丫鬟道:“拜托你……替我拿身整洁衣物,柳从眉此生……没齿难忘。”
没齿难忘舞英殿,没齿难忘雅重月。
你我师徒qíng分已尽,君臣缘分已绝。
自此,寰宇天涯,老死不再相闻。
换上衣物,有了蔽体後,柳从眉不许任何人搀扶自己,一步一颤抖,一步一摇晃,慢慢移出yīn寒冷漠的舞英殿。
他体内还深埋了五颗yínyù气色的珠子,每迈动双腿,那些珠子就故意捣乱般朝里更深钻一些,又痛又酸,又痒又乱。柳从眉冷汗如泉水涌出,迈出舞英殿的瞬间,被过度蹂躏、nüè待过的身子,终於如一滩软泥倒下去,倒在自始至终於暗处窥探的秦惜眼前。
BC
第三十七章
看来远远低估了皇帝的醋意,光天化日下竟将柳从眉寸缕不著的推出寝房来,流言蜚语必将顷刻传遍宫廷,届时甚嚣尘上,众口铄金──他是断了这人再入朝堂的可能啊。
秦惜掩了面目,缓缓踱出,俯身将柳从眉抱起,运起轻功纵身而去。
柳从眉,我与你无仇无怨,奈何你是君王的眼中宝心头ròu,能够刺得那傲气狂狷之人体无完肤的,也只有你。
休怪我。
**********
秦惜颇花了一些功夫将柳从眉体内的珠子取出,又做了善後措施,仔细检视应无落胎之虞,便唤了辆马车,以夕qíng的身份将柳从眉送归首辅府。
待那人终於神智回复後,秦惜立在内室中,蛾眉轻敛,淡然启唇:“皇上有令,即日起请首辅大人离开绛羲城。”
“走就走!稀罕他不成!”
看见柳从眉又是一身惨状被送回来、早已心痛难止的颦香忍耐多时,脱口便是,“当这个首辅以来,食难下咽夜不安寝,近日染病严重,还qiáng撑cao持国政──他早该放我家主子离开!”
秦惜不理她。
微微凑近那神qíng惨然,低喘未平,还未从几个时辰前那场变故中摆脱出来的柳从眉耳畔,柔和道:“柳大人,原本以夕qíng今日的身份,早已不宜cha手皇上与首辅间的事。但夕qíng虽接受qíng妃封号,尚未真正与圣上完礼,对圣上的某些举止,夕qíng……终究还是过眼不去。”
意有所指的将葱白玉指向柳从眉小腹一划,声音压到更低:“圣上口谕,酉时前是柳大人离开宫城的最後时限,若不即刻收拾细软动身,违了皇命,只怕招惹更多无妄之灾。为大人腹中孩儿著想,暂避风头方为上策。”
雅重月气昏头下的确冲口而出要柳从眉滚出宫去,说今生不想再见到他,但不过一时气话。
落到秦惜耳里,就是可趁之机。
这时候趁火打劫未免有失君子风范,不过他秦惜本就是潜伏yīn暗的复仇者,君子二字同他何gān?不抓住机会落井下石,怎对得起那被感qíng冲昏头脑的傻皇帝?
“夕qíng斗胆,愿允诺为柳大人在圣上面前美言,兴许过不了几日,皇上会改变心意,再将柳大人召回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