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
“你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前任皇帝雅少慕是起兵夺权,才得以登基称帝?”
柳从眉颔首:“皇家虽然对外宣称是雅少铭禅位,但究其真实起因,却是兄弟阋墙,bī宫所致。”
“那你可知,雅少慕同雅少铭手下贵为龙翔将军,一个叫秦沾的男人之间纠葛?”墨愈梵道,“秦沾对被雅少铭流放到关西的卿王爷雅少慕qíng有独锺,行差踏错为他利用,後来更遭他驱逐出境,流落边陲小国霖夕。在那里,依然痴心难改,误与雅少慕的影卫冽蠡jiāo合,诞下一子後身亡。算来,也是个为qíng所误的可怜人。”
“有这等事……?”龙翔将军威名,柳从眉幼时也听闻过风传,但只知他後来下落不明,并不了解其背後竟隐藏了如此曲折。神色骤然肃穆下来:“你不会平白无故与我谈起秦沾将军,这麽说来,夕qíng她……”
“正是秦沾之子。男扮女装,潜入宫中。所谋为何,大致与父仇脱不了gān系。”
男扮女装,替父寻仇。
柳从眉脑海中闪过百转千回无数念头,多日来支离破碎的断续线索终於找到了连接点,悉数串联到一起。
埋骨林的意外相遇,行宫里蒙面夜行的陌生人,远胜寻常女流之辈的犀利言辞谈吐,他前脚刚被雅重月赶出舞英殿,夕qíng後脚就跟上首辅府bī他离城……
嘴角挑起自嘲的苦涩笑容:“哈,这麽明显的陷阱,我竟是没有看出来……看来在宫中日久,手握重权得意忘形,便易连寻常戒心都失去。”
“现在你已知晓始末,不要再对过去耿耿於怀。”墨愈梵皱眉,“你亲口允诺不再cha手。”
“……”
那人陷入沈思,发呆半晌,不应答。
墨愈梵心口一沈,语气更显不满:“从眉,大丈夫一言九鼎。”
“但他目的既然是为父报仇,首选目标应当是重月,为何处处针对於我?”柳从眉道,“这一点让我想不透彻……”
无视墨愈梵慢慢变得铁青的脸色,柳从眉眸中闪过一丝恍然,低喃:“除非,他是想在铲除我後将重月拉下帝位,或者设计颠覆宫廷……”
“从眉,你不可忘记你方才的应诺!”
“……现下太平盛世,若帝家再起风云,朝政更迭,受苦的只会是老百姓。”完全沈浸到自己思绪中的男子,喃喃自语,“必须要想个方法警告重月,至少……最後一次……”
“柳从眉!”
怒气爆发,qiáng硬扳过那走神严重的人的脸颊,bī他同自己四目相对。
“你撒谎诓我?”
被抓住脸颊抬高与人对望的柳从眉,似乎毫无察觉好友怒火与隐藏的悲哀,反而伸手攥紧男人手臂,认真道:“替我送封信到宫里,找雅重月的亲信,一个叫九儿的贴身太监,告知他qíng妃真实身份。只要此事落妥,重月定能自己处理,届时,我再不会与他牵扯。”
第四十七章 (古风年下,生子)
传书至宫中,却久久没有收到雅重月回函。
雅月圆内心纳闷,从种种迹象看来,皇兄分明相当重视柳从眉,为何没有下一步指示?或许,他只不过想了解一下这位被放逐的前任首辅现状罢了?
夕qíng不说任务完成,也不肯透露皇兄找柳从眉的真实目的,只是拉著他入住了一家客栈,每天听听军机部门的人回报柳从眉近况外不做它事。
雅月圆个xing虽较雅同心、雅花好沈稳,倒也不是可以闲来无事悠哉度日的散漫之人。蒙在鼓里好几天,见夕qíng迟迟没有动作,少年心xing终究还是耐不住。
“夕qíng,柳从眉既然已找到,我们是不是该返回绛羲……”一厢说著进了秦惜房间,蓦然看见房内水雾缭绕,一袭屏风後沐浴的人影若隐若现,背影窈窕雅致。
雅月圆腾的红了脸,回身转头,速度堪称如电:“抱、抱歉!”
水声立止,屏风那侧的人停滞片刻,发出的声音就像从牙关挤出,带著薄薄怒意:“雅,月,圆,没人教过你进房前要敲门吗!”
雅月圆想蹲地抱头──是你自己洗澡不关门好不好!
呐呐道:“我这就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