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一路走回御书房,其实心qíng不是非常愉悦。
对皇帝不称圣上,见面亦不叩拜,尽管他对朕有恩,可如此行径依旧让人气煞。
玄武的怒火显而易见,一旁随侍的宫女太监莫不互看一眼,小心谨慎地闭紧了嘴。来的时候忍不住笑,待着的时候眼里只看着萧子灵一人,一直到那姓杨的端药过来才发火,这原因只要明眼人见了,都要晓得的。
可玄武一进御书房,见到堆积如山的奏章,却还是爆发了。
他抿着嘴大步走了过去,就是一把将所有的奏折扫下了地。
「皇上饶命啊!」
打理的太监宫女连忙趴伏在了地上,畏缩地发着抖。
「多的折子,不会捧在手上?踢死你这蠢奴才,踢死你!」玄武身边的一个太监低声骂着,就真的踹过了脚去。
「饶命啊!安总管!饶命啊!」那几个太监宫女登时号哭求饶。
「……好了!出去!」听得那几人惨哭,玄武心里一烦,就是叱着。
「听到了没!还不滚,扰了圣上清静,你们的脑袋是要还是不要?」那安总管也是低声骂着。
「谢皇上!谢皇上!……谢安总管……」几人走过之时,低声向安总管道着谢,而那安总管只是暗地里点了头,就把门在他们身后带上了。
玄武帝还坐在椅上,因为莫名的怒意而微微喘着气。
那安总管则是机伶地把地上的折子捡了起来,一本一本小心地往书架子上堆了去。
「你把它们全堆在那儿,朕怎么批?」玄武隐含怒意。
「皇上,事有轻重缓急,急的折子先看,缓的折子过几日再开也不迟啊。」
「……这些臣子送上来的折子,有哪本不是十万火急。把它们全拿来。」
「是的,皇上。」
那安总管答应后,就又慢吞吞地把那些奏折堆在了玄武桌上。
等到玄武打开了第一本折子,那太监才一边帮皇上磨墨,一边小心谨慎地开了口。
「圣上,奴才有件事搁在心里很久了,可不晓得该不该开口。」
「你不说,朕怎么晓得你该不该开口?说。」玄武说着。
「皇上,圣朝初定,百事待兴,可皇上惟独一事,一件十万火急的事,却是给忘了。」
「……何事?」玄武真是有些诧异了。
「小安子斗胆,问过皇上一句。若是有人救驾,该是如何赏赐?」
玄武一听,登时晓得了他要说什么。真的,他真是给忘了,瞧他的记xing!
「你说呢,该如何赏赐?」玄武笑着问了。
「小安子斗胆,查过先朝几例。按例该封千户侯,赏万两金。」那太监恭敬地说着。
「那是救驾一次,如果有人救朕不下五次,又该如何行赏?」
「小安子驽钝。」那太监的头越压越低了。
「若是那人,又救出了朕的爱将贤臣,护着朕两次登基,又该如何行赏?」
「小安子驽钝。」
「……只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玄武叹着气。
「圣上英明!我等得遇明主,当真三生有幸。」那太监登时走下了台阶,跪在了地上磕头。「萧公子武德兼备,圣上论功行赏,圣上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该得的,只是让朕给忘了。」玄武靠着椅背,轻声叹着。「如果没有灵儿,朕可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安总管尽管跪在地上,该听的话却是一句不漏。
「……有一事,小安子不晓得该不该说。」
「呵……说吧,说吧!」
「是!……圣上,萧公子虽说聪颖过人,可年纪毕竟尚轻。」
「自然,他可小朕整整要有十岁的年纪。」
「那姓杨的人却整日待在萧公子身边,小安子斗胆,替圣上分忧,已让人去查那姓杨之人的来历。」
「……喔?说!」
「是!……目前奴才晓得的,是那姓杨之人来到中原之后的事。没人晓得他是从哪来,会什么本事,只晓得他在huáng河上做过一年多的水盗头子。」
「水盗!?」玄武真是诧异极了。
「是啊,人说近墨者黑,小安子真是着急得不得了,心里没有了法子,只好向皇上求救了。」
「……你好生查个清楚,再查个仔细,有证据最好……如果他真是个水盗,朕不会让他再接近灵儿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