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刚刚有人来问你们的事,你没怎么样吧?」
萧子灵才刚走了进,古月就是担心地问着。
「没怎么样啊,只是在外头走走。」
「……那个将军你晓得吧?刚刚他来说,那些水盗少了一个头子没抓着,问我们有没有见着。我……我就说不晓得。」
萧子灵心里只是一跳。
「那个人应该不是什么水盗的头子吧?」古月有些担心地问着。
「他像吗?」萧子灵其实有些心虚。
「是不像,跟那些面目狰狞的人一点都不像。」古月诚实地说着。
欺骗古月实在不是萧子灵的本愿。但是那杨万里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出卖他。
深夜,众人都睡了,圆月下,青年从腰间取出了弯弯的软刀。
在那最黑暗的地方,没有火光照耀,然而他的眼睛却是天生的两盏明灯。
他本是天生的夜眼,在夜里的视力远比白昼好。
在白昼时模糊的黑白影子,在夜里却是清晰而立体的轮廓。
也因此,他们才会想趁白天的时候袭击他。
「呜。」
从背后靠近,那青年左手捂住卫兵的嘴,右手一刀就是抵住了他的咽喉。
「带我去囚禁水盗的地方。」
卫兵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也是只能不住地点头。
两人沿着黑暗的路径走着,一路上卫兵跌跌撞撞的,也是靠着青年有力的手臂拉扶着。
到了最后,一方营地里有着微弱的火光,几十个水盗láng狈地被绑缚着、围着火光发着抖。这北方的朝廷对待这些盗匪一样严厉而且无qíng,白日湿透了的衣裳,到了现在还是在寒冷的清风中咬噬着他们的身体。
每个人都在发抖,因为寒冷以及恐惧。而在他们周遭,有十几个带刀卫士。
完成任务的卫兵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青年,而青年只是点了他的xué道,自己提着刀走向了营地。
「什么人!」
「站住!」
面对着十几个带刀的卫兵,青年只是低声一笑,展开了刀式。
没有让人信服的力量,怎么震得住这些糙莽野汉。
哗!
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萧子灵警觉地睁开了眼睛。
不是因为这雨,而是因为被这大雨掩盖着的血腥味。
帐外立着一个人影,没有带刀的人影。
「谁?」萧子灵走了上前,掀开了帐子。
「只是来道别。」青年就这样站在了帐篷外,依旧带着温和的表qíng。
然而,湿透了的衣裳上,尽管没有沾上一滴血,突兀的血腥味却还是瞒不了萧子灵的。
大雨打在他的身上,湿透的黑发贴着脸颊,他的眼睛却是依旧炯炯有神。
「你杀了他们?」萧子灵睁大了眼睛。
「他们对我不仁……我却不能对他们不义。」青年说着。「还好有这大雨,不过也顶多再瞒一个时辰。天亮了以后,事qíng就会东窗事发了。」
「子灵你在跟谁说话?」身后的古月,揉着惺忪的双眼问着。
「……你这样一走,逃得了多少时候……你进来。」萧子灵一把拉过了青年,把他拉进了帐篷里。青年尽管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用着正直的眼神看着帐里的两人。
「我们是同一条船的人,这时候不能招惹任何的疑窦。你把衣服换了……糟了,太小……」翻着衣服的萧子灵,伤着脑筋。
他跟古月的身材都小上青年一些,怎么可能合身。
「都还好吗?古公子?水盗逃走了!有没有人来打扰古公子?」
帐篷外没多久就有人来关心了。不仅如此,跟在青年到来之后的,是整个营区的骚动。
「……没有。」在萧子灵两人的静默中,古月说着。
「……对不起,打扰古公子安歇了!……我们走……」
「古月?」萧子灵睁大了眼睛。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古月眨着还是有些疲惫的眼睛。
「你这又是何必?」青年低声跟萧子灵说着。「如果牵累了你们……」
「过个几天再走,你才不会让人怀疑。」萧子灵说着。「我们的身分全都见不得光,没有谁牵累谁这回事。」
「我晓得,你们是南方朝廷的人。」青年微微笑着。
「既然晓得还说出来,嘘!」萧子灵连忙低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