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的怀里,是他唯一能够安心的地方。
「玄英是谁?整日听你喃喃说着。」
这日,喂冷雁智喝药,见他睁开了眼睛,赵飞英就是低声说着。
「是你朋友吗?还是爱人?你想见他吗?还是想告诉他什么事?」一时之间不懂得赵飞英的话,冷雁智只是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双唇微微颤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吧?」赵飞英伏身听着。
江南城北二十里的农村,红色屋顶跟白色的窗。
玄英就在里头吗?赵飞英走下了马车,敲了敲门,而当门被打开的时候,一个俊秀的小男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
小男孩怔怔地望着他,而赵飞英只是失声笑着。
是啊,就是他啊,玄英,当日那个小孩子。
「你怎么晓得这里?」小男孩满怀着希望问着。「是冷哥哥告诉你的吗?」
「……没错,不过我不晓得他的意思,所以就带他过来了。」赵飞英说着。
「冷哥哥一个人去江南城,担心危险就让我在这里等他。」小男孩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兴奋的颤抖。
「我终于等到他了,我已经等了一个月!」这样的小孩子,竟然自己生活了一个月?赵飞英看着他,只觉得那小男孩叫人心痛。
「他就在马车上,过去看他吧。不过小声些,别扰了他的静养。」赵飞英只是温和地笑着。
也因此,这旅程总共有了三个人。
赵飞英驾车,而小男孩就在车厢里照顾冷雁智。
等到夜深,赵飞英才会回到车厢里,靠着角落睡着。
曾经,玄英问过他yù往何处。
然而,以着天下之大,如今他既然带走了冷雁智,也就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
也因此,赵飞英将马车驾往了山明水秀之地。
偶尔地,停留着两天三天,偶尔地,只是经过。
赵飞英很少说话,至多只是下车看看山水。
经过市镇时,会买上几本书。
夜里就着月光,静静看着。
也陪冷雁智看着。
虽说此时他的伤已然大好,然而太久没有活动的筋骨,让他一动就头晕得厉害。
也因此,赵飞英没有赶车的时候,就陪他看书。
有时候是在夜里,有时候是在湖光山色之旁。
有时这静谧的时光,会有蝉声鸟鸣为伴。
赵飞英除了书,并不会多说些什么。
冷雁智因为胸口的伤,一说话就犯疼,也少说话。
可就算两人安安静静地在一起时,玄英也是踢着双脚,饶有兴味地看着两人。
那把斩杀过千人的胭脂刀,此时只挂在了车厢旁,也许是因为这安逸的时光,那森森的寒气在温煦的阳光下显得柔和了不少。
等到炎热的夏天过去,就已然是秋天。
赵飞英买来了毛氅,给了玄英一件后,也替冷雁智披上了一件。
冷雁智的伤已经全好了,甚至也可以下车走动了。
只是,也许是因为这时光太过安逸,他已经养成了很少说话的习惯。
然而,此时赵飞英却是如此说着。
「既然伤好了,如果你要走,就走吧,不用顾虑于我。」
也许是因为昨夜见到自己拭刀吧?冷雁智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可笑。
如果他会为了一把刀而离开他,当日就不会甘冒大忌引胡军入关,更不会只身杀下江南寻他。
难道……当日在江南会之战,他听得还不清楚吗?看着依旧温柔对待自己的赵飞英,冷雁智突然好想吻他。
而这念头还只在脑海中闪过,身体竟然就已经付诸了行动。
于是,就在玄英还在整理自己毛氅的时候,冷雁智就已经吻上了赵飞英。
轻柔的吻,拂过了他的双唇,轻轻扫过了他的嘴角,冷雁智的双手搂上了他的颈子,只是不住留连着他的唇。
目睹着这一幕,玄英惊呆了。
而赵飞英似乎也是吓得呆了。
「……胡闹。」等到冷雁智吻够了,赵飞英才微微皱起了眉,低声说着。
「我晓得你不会怪我,不会恨我,亦不会讨厌于我。」得逞过后冷雁智却只是笑得得意、笑得开心。「早晓得如此,我又何必苦苦等上这许久。」
「别仗着我的纵容尽是欺负于我,对我好一点。」赵飞英只是无奈地说着。
深深地看着赵飞英,冷雁智只是接着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