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帝/锁帝翎_作者:深海先生(129)

  它俯下身,脑袋一拱,便将我驮了起来,纵身一跃,钻进树丛之中。待它蹲下,我却不知如何是好,我残疾至此,平时方便都得坐特制的椅子,自己根本没法解决。

  似知晓我的难处,萧独将我驮到一颗斜倒的树前,容我靠着解手。我憋得狠了,尿得很急,有些还溅到了它的爪子上,它没躲,反倒凑近嗅了嗅。我顿时一阵羞恼,急忙提起裤子,一把揪住它的耳朵,把它的头从那滩尿上扯开。

  萧独不明所以地瞅着我,舔了舔我的手心。

  我听闻过,转生成shòu的人虽还会带着些许前世的记忆,但终究是shòu,和人不同。我再也听不见他一脸坏笑的喊我皇叔,一本正经的喊我的名字,也看不见他骑马she箭的英姿,看书作画的样子,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心里绞痛,耐着xing子哄它:“独儿乖,别闻,那是秽物。”

  萧独点了点头,很乖的样子。

  乌绝说的那番话一股脑涌上来,洪cháo似得将我湮没。

  我把萧独用力地抱紧了,把头埋在它颈间厚厚的毛里,一任积压了三年的泪水汹涌而出,一任对他的思念肆横心间。

  “独儿……我好想你。”

  “这三年,我每夜都在寝宫点着灯等你回来……”

  “你恨死了我,是不是?”我昏昏沉沉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极少宣泄自己的感qíng,对着一只láng却吐露得轻而易举。

  “那道诏不是我要下的,你信不信……”

  我喃喃念着,几近失语,不知现在的萧独听不听得懂。

  “我不管你听不听的懂,我都要告诉你……那封寄给你的信里,我写道,你的聘礼,朕收下了,都是真话,你信不信?”

  “萧独……我喜欢你。你听不听得懂?”

  我死死揪着萧独的耳朵,哽咽起来。

  第58章 破壳

  脸颊忽而一热, 是萧独在舔我,像在为我拭泪。我愣怔住,任它湿热的舌头一点点将我肆淌的泪水舔净,恍然如在梦中。

  “独儿,你听得懂我说话?”

  萧独“嗷”了一声, 真似在回应。

  假若这是一个梦,但愿醒得别太快。

  我搂住萧独毛茸茸的脖颈, 亲了一下它的鼻尖, 萧独如被烫到般往后一缩,碧瞳在yīn影里忽闪忽闪, 可爱得要命。

  我又心疼又想笑,又亲了它一下:“你怕我?怕我蛰你?”

  萧独用爪子刨了刨地, 像在耍小脾气,还不肯认我。我心cháo涌动, 伸手抚摸它颈前浓密的绒毛, 好似当年为他洗发一样。萧独的耳朵渐渐耸拉下来,舒服地眯起了眼,两只爪子也跟着搭上我的肩头,把我扑得倒在身后倾斜的树gān上。

  “独儿, 别闹,你好重……”

  被它胡舔得喘不上气, 我推了它一把,仰起头大口呼吸。

  一抬眼,竟见头上悬着个人影, 我浑身一僵。白厉蹲在树上,衣衫凌乱,眼神却很锐利,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见他手里寒光闪烁,我伸手搂住萧独的脖子,冲他摇了摇头。

  我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行。我要带萧独一起走。

  谁知萧独此时不合时宜地往下舔去,双爪将我的衣袍扒拉开来,身子沉下去,粗大的尾巴左右摇摆,竟像想与我行欢。

  ——这小子,变成了láng还这么!

  上方藏着白厉,身上趴着萧独,我一时无措,便听“倏”地一声,一根银针正扎入萧独颈后,它身子晃了晃,瘫软下来。

  我大惊,见白厉跳了下来,一把攥住他胳膊:“你用了什么?”

  “防身用的毒针,陛下放心,不致死,顶多昏迷几个时辰。”

  我松了口气,将那银针拔去:“朕不能这么扔下它。”

  “陛下不会真把这只láng当成摄政王了罢?”白厉喘了口气,似乎很是虚弱,我定睛看去,便看清他luǒ露出来的身躯上斑斑驳驳,布满了暧昧的qíng色痕迹,不知这一夜被乌沙折腾了几回,见我在看,他慌忙侧过身去,咬牙道,“陛下,你醒一醒!臣以为,你不是会被一个已故之人绊住脚步的明君!”

  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我如梦初醒,方觉自己今夜荒唐至极。

  先来乌绝的帐子色诱他也就罢了,还竟然真的将一只láng当成了萧独,半夜三更,神神叨叨对着它倾诉衷肠……我真是疯了才会这么gān。所谓思念成狂,大抵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