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帝/锁帝翎_作者:深海先生(80)

  “若保住翡炎,皇叔赏我什么?”

  既然骑láng难下,我自然得继续骑着。心一横,我揪住他衣襟,笑道:“你想画孤穿着龙袍的样子……还是,一丝不挂的样子?”

  萧独呼吸一凝。我放下手,他却垂下眼皮,耳根泛起红晕,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的孩童神态,喉头颤动了几下,才启唇。

  “皇叔……你是不是知晓了?”

  我一折扇敲在他额上,轻佻地笑了:“光是自己乱想乱画,总比不得真人在眼前。今夜,让孤瞧瞧你画技有长进没有,嗯?”

  萧独眸波暗涌,不置可否,呼吸却明显乱了章法。这不是装出来的,他是真害臊了。是了,藏着掖着多久了的秘密,给我当面捅破,不害臊才怪了。但害臊归害臊,他哪能坐怀不乱?

  果然,他扯了扯领口,燥热难耐似的,点了点头。

  我握紧折扇,总算感觉找回了一点主动权,又在他心口一戳:“不过,要是翡炎人头落地,孤可就没那个兴致了。”

  萧独抓住我握扇子的手:“我…尽力。我不便劝父皇,却可向刑部施压。”他嗓子都cháo润沙哑了,“皇叔,可别食言。”

  ——生怕我反悔了似得。

  我眼皮一跳,晚上得让白厉站门外守着才行。

  “太子殿下,到皇上寝宫了。”

  车舆缓缓停下,萧独将我扶起:“我要去向父皇请安,就送皇叔到此。今日大朝会,人多眼杂,皇叔要分外小心,莫露了破绽。”

  我点点头,将帽冠扶正,见他掀帘,我拽住他腰带:“慢着。”

  萧独回过身,我替他扣好衣领处崩开的一颗绊扣,又将他不听话的卷发理顺。萧独攥住我手腕,直勾勾地盯着我嘴唇,yù言又止。

  我心咯噔一跳,不待他来索吻,便要下车。脚刚迈出,就被他猛地捞住腰拖回车中。我被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嘴唇,这láng崽子亲起人来连啃带咬,若是脸上留了什么痕迹,等会可怎么上朝?

  “独儿,胡闹也要看看地方……”

  话音未落,我便觉衣领被拨开,后颈一热,沾上灼烧的热流。

  我本能地躲避,被他扣住双手,按在车壁上,十指jiāo缠。

  我感到他的唇齿缓缓张开,覆上我的皮肤的先是他湿润滚烫的唇,继而是尖尖的犬齿,而后是柔软的舌,他叼住我的一小处颈ròu,含在口里细细的吮吸,像发动致命的攻击前谨慎的试探,亦是在打上印记宣告他的占有。愈是凶猛,愈是小心,近乎给人温柔的错觉。但仅仅是错觉而已。我的身上沁出汗来,浑身轻颤。

  我在与láng谋食。

  觉察我颤抖得愈发厉害,萧独才松开嘴,替我拭去颈间汗水。

  他手指一碰我,我就不自觉地打哆嗦,实在丢人得很。

  “吓着你了,皇叔?”萧独拨过我下巴,“可是我下嘴狠了?”

  昨夜梦中模糊的qíng形清晰起来,我想起自己是怎样在龙椅上任我的侄子征伐占有,我未再与他纠缠,落荒而逃的匆匆下了车。

  我步行前往九曜殿,官道上人流颇多,远远望去,已然排成了长龙。上至一品,下至九品,各色官袍,车水马龙,群臣云集。

  我是头一次走官道,阶梯蜿蜒而上,每阶狭密窄小,踩上去不过半个脚掌大,是为提醒在朝为官者要谨小慎微。我走得汗流浃背,体力不支,几次险些摔倒,从这儿仰望九曜殿,我方才觉得这被我进出数次的殿堂是那样巍峨宏伟,与皇权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艳阳高照,我不禁有些眩晕。

  “难得举行大朝会,不知这回有没有机会进谏皇上……”

  我循声看去,是个绿衣五品,满头是汗,似在自言自语,见我在打量他,便朝我拱手行礼,却不主动攀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终于体会到了身为臣子的心qíng。天子高高在上,是遥不可及的,若想听见下方的声音,需得走下帝台才行。我在位的几年,着重建功立业,摒除政敌,却忽视了不少应重视的问题,如今回想,实为我过于自负,未听取忠臣之言,才给了萧澜可趁之机。

  不过此时,却不是倾听下方声音的时候,得解决当务之急。

  我看了看四周,瞧见前方一身着一品紫色官袍的熟悉身影。任大司宪与太子太师的李修与翡炎乃是多年至jiāo,同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