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丛千针错。」教主也是低声着说。
「我没有解不开的毒。」女子低声喊着。
「我的毒还没有人解得开,相信你也是一样。」教主依旧微微小着。
女子美丽的眼睛只是直直盯着眼前的白衣人,接着,才一挥衣袖,带着愤怒的神qíng走回来时的路。
在他身后,黑衣人拿着火炬,恭恭敬敬地跟着离开了。于是,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这群暗夜的煞星才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华清江才倒了下来。千年的古剑从他手上落了地,扬起了一小片的沙尘。
教主扶住了华清江,当暗器到来时为他挡下的华清江。
华清江挡去了华清雨未及挡下的银针后,又为他挡下了暗器。
很快的剑,可依旧漏了两枚。
华清江没有说过理由,也许,以后也没有机会说的出口。教主的手,紧紧抓着华清江的肩膀,指间都泛了白。
在四人身后,迎宾楼倾倒了。几声惊吼在黑夜里响了起来。
今夜,有几个人永远离开了他的故人身边。
唐忆qíng被谢卫国带了出来,除了几撮被烈火烧焦了的黑发,没有大碍。
重新相聚,又回到了以前住的客栈,住的还是同一间房。
萧子灵站在chuáng边,看着chuáng上的华清江,不发一语。
那醉仙教的教主坐在chuáng边,眼神有着更甚以前的哀伤。
他的弟子们毫发无伤,然而见到了自己的教主伤心,也都收起了平时的媚态,安静地在门外守着。
「……前世今生,恩爱伤痛,聚散离分,爱恨jiāo错……」突然的,低声地,那教主低声唱着。那幽幽怨怨的歌声,让华清雨的眼泪都跟着掉了下来。
他见过千针错,也晓得这毒伤。
教主轻轻抚上了华清江的胸口,那十余枚毒针已经用磁石吸了起来。只留下渗着黑血的点点伤口,以及依旧没有醒转的华清江。
「……既然有缘,就由我送你最后一程路吧。人世百年,本来就只是过往云烟。」教主轻声说着,从袖中取出了把匕首。
唐忆qíng哽咽了一声,别过了脸去不愿再看。
华清雨没有避开。他只是看着华清江,紧紧握着双手,直到掌心都渗出了鲜血。
匕首抵着华清江的心窝,持着匕首的人,手却不由自主地抖的厉害。
直到……直到华清江疲惫地睁开了眼睛,那教主手上的匕首就落了下来。不是落在了华清江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地上。
看着房间的地板,那教主紧紧抓着chuáng沿,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因为,那眼眶,不晓得什么时候会流出泪来。而他,已经将近要有20年不曾再流过一滴泪了。
「这些帐,我一笔一笔记在心上。」萧子灵咬着牙说着。
唐门暂且没有消息,而huáng河边的船家也开始载起了客人。
只见一船又一船的江湖人,越过了huáng河。萧子灵一行人却没有动身的打算。
因为,华清江的气息越来越弱,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醉仙教的教主带来了美酒,偶尔地,在华清江清醒的时候与他共斟。偶尔地,在他喝醉了之后,坐在chuáng边,静静地看着他。
虽说等不到解药,也没有解药,不过华清江却没有太大的痛苦。也许,是因为那醉人的美酒麻痹了痛苦。
醉酒让华清江避开了疼痛,也让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红润,然而,那醉仙教的教主看着他的眼睛,却是一日比一日还要哀伤。
「大哥应该会有办法。」唐忆qíng低声说着。「我先前也中了千qíng错,是他治好了我。」
「而且迎宾楼上,不是有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吗?」萧子灵说着。「问问华清江,就晓得他去哪儿啦。」
「他没有力气说话。」从门外走进的醉仙教主,身上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十多天来,他没有一个晚上是睡的稳的。但是,他走路的姿态依旧优雅而从容,而随侍一旁的年轻弟子,还是一样总是转动着灵活的眼睛。
其实,这十来天里和他们相处久了,萧子灵也渐渐喜欢上了他们。
虽然不是出身中原,习惯风俗也跟他们大不相同,不过他们不经意时候的笑声却是清脆而响亮的。毫不做作的个xing让萧子灵真是从心底就喜欢起了。
华清江一天总是可以睡上近十个时辰,就算醒了的时候也是有些迷迷糊糊的。这症状随着日子的过去,越来越是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