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又怎的?不喜欢又怎的?这么多女子,就算一个只陪我一夜,也要两三年才能轮过一轮吧?可要是我说都喜欢呢?
冷雁智看向了一旁的太监,正要把心里的挖苦话说了出来,此时,一声磅啷之声响起,吸引了冷雁智的注意。
本在为太师倒酒的侍女,因为一时出了神,失手打翻了金杯。
「小人该死!」
那少女连忙跪下,心惊胆丧地喊着。
只见太师衣袍沾上了美酒,眉头才刚皱了上,冷雁智就缓缓说了。
「扰了太师雅兴,你果然该死。」
「……小的该死!」
「……算了。」太师擦了擦衣袍上的污渍,就是起了身、行了礼。「亲王,臣回府更衣了。」
「太师请。」
等到了太师走,原先被打断了的歌舞又再继续了。
冷雁智继续无趣地看着。
而那先前闯祸的侍女,则是跪在了原地,呆呆看着阶上的亲王。
今夜,是她亲眼见到亲王的第一晚。而那声音,熟悉得让人心痛。
「……亲王,您可瞧瞧那大胆的宫女,正盯着您瞧呢。」
听得了太监低语,冷雁智转过了头,可正好见着了那少女。
少女的眼里露出了惊喜jiāo加的眼神,然而,看着那秀美的容貌,冷雁智却是没有什么感觉。
「要瞧就让她瞧吧。」冷雁智重新转回了头,看着百般无聊的歌舞。
「好慢啊。」
终于熬到了结束,冷雁智才刚走出了演艺殿,眼前那个小孩儿就坐在栏杆上,百般无聊地看着自己了。
「好好的,不待在亲王府睡觉,怎么又跑来了?」
顺手抱过了男孩子,冷雁智走向了御书房。
「睡不着。」抱着冷雁智的脖子,男孩低声说着。
可见他白天笑啊闹啊跑啊的,还盼着他晚上一觉到天亮呢。
一边抱着他走着,冷雁智忍着喉头的不适,只是偶尔地转头看向了庭园。
月光下、宫殿里,万籁静寂。
「可我要批奏章,有民变,十万火急的事。」
「……嗯。」男孩子低声说着。
几个太监提着灯笼,一路弯着腰尾随着。
「你回崇光殿等我?」
「……」男孩子吸着鼻子。
「怎么了?」
「我做恶梦了。」男孩子抱着他,低声说着。
「怕了?」难怪他这么乖呢。
「……」男孩子抱得更紧了。
「梦见什么了?」
「……」孩子还是不说话。
「那你要来御书房陪我?很无聊的。」冷雁智问着。
「嗯。」玄英说着。
可真是吓坏了吧,难为他了,爹跟娘都不在。
一路走回了御书房,冷雁智想起了一些往事,忍不住微笑了。
也该是风水轮流转,小时候颤着唇、拉着师兄的袖子,却倔qiáng地什么都不肯说。如今,该得一个小孩儿赖在了自己身上。
可就是长得高了、壮了,反而对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孩儿不敢造次。
骂了会哭的,打了会疼的,对那小小的手脚只要稍微粗鲁了点,就要破了皮、伤到了筋骨。
可要是他就这么宠着他到大,想必也会变成了一个任xing的富家大少爷。
怎么办呢?一边走着,冷雁智轻声叹着。
西北的民变,要比想像中严重了。
冷雁智看着奏章,眉头深锁。
官吏主张着杀jī儆猴,将乱民吊在树头。可就是……
吃得饱了、穿得暖了,虽然说改了朝、换了代,自己也不曾亏待过他们。
战马毁了良田,他下令抚恤。怪病起,他延揽群医前去诊治。如今,他们还要什么?
既然怀柔已经失了效,也许……提起了朱砂笔,冷雁智在下笔之前,还是迟疑了片刻。
西北民风剽悍,想着的也许就是旧朝的qíng分。然而,搁在了边境,总有一天就是乱源。
可若是杀了,反倒激起了民怨……
「你瞧什么?」
看着趴在桌上瞧着的玄英,冷雁智不怒反笑了。
「他们到底要什么啊?」玄英问着。
「……我不晓得。」冷雁智叹着。「可也许要我的脑袋吧。」
「……这我可不许。」玄英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