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说他要走……」
「随他说去,你假装没听到不就得了。」
「可是……可是……可是他一直在哭……」
没办法。那长老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缓缓走向唐忆qíng,而唐忆qíng听见了脚步声,也睁开了眼睛。
一见到是那长老要跟他说话,唐忆qíng甚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小心伤口,忆qíng!」萧子灵连忙喊着。
然而,唐忆qíng早已坐了起来。支撑着上身的两只手,还微微发着颤。看得萧子灵的心里是一阵的发酸。
「我听他说,你想回唐门,是也不是?」那长老温言地问着。
「是的。」唐忆qíng低下了头。「打扰多日……救命之恩……忆qíng他日必定衔糙结环以报……」
眼泪滴了下来,唐忆qíng的头,直叩到了chuáng板。
「忆qíng!你不要这样!」萧子灵慌了,七手八脚地就把唐忆qíng扶了起来。
「我不记得我曾经做过什么,救你的人又不是我。」那长老微微笑了笑。「你最大的恩人,可是现在哭得淅哩哗啦的这个小鬼头喔。」
「我哪有哭得淅哩哗啦的。」萧子灵吸了吸鼻子。
「如果是萧子灵惹你生气了,你尽管骂他、打他去。把伤养好再走,就这样。」那长老又走了回自己位子。
几个人正朝里头探头探脑的,那长老朝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继续进来。
「长老……我……我实在是没有这个福气继续受您的大恩啊!」唐忆qíng哭着。
「伤没养好就走,迟早死在半路上。姓唐的,你可花了我不少银子,在你把药材钱、饭钱连同利息一起还我之前,我可不会放你走。」
「噗……长老,您少算了衣服的钱。」一个送信来的男子,嘻皮笑脸地说着。
「还有哪,这住宿的开销、守卫的津贴,都得一起算。」
「我怎么会忘?等会儿开张单子给他,叫他看个仔细。」
「……长老,您……」
「就是这样,别再给我讨价还价。」那长老轻喝了一声以后,打开新的书信继续看着。
「我古良从不做亏本生意。唐忆qíng,你给我记仔细了。」
尽管有些受宠若惊,唐忆qíng自知不敌两人联手,也只能默默接受了好意。
伤虽重。然而,只要熬过了生死这一关,在灵丹妙药的帮助,以及萧子灵不太纯熟的照料之下,伤口已经渐渐结了痂,也长出了新ròu。
唯一的缺憾,也许,就是仍然无法行动自如。
萧子灵,那个长老,以及那些大夫都不急。
急的是唐忆qíng自己。
眼见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了这么多人,那歉疚以及感激jiāo杂的心qíng,让唐忆qíng始终无法像萧子灵一般从容不迫地接受他们的好意。
而且……他心里总是在担忧着,要是华山那群人追下了山,两方人马难免要起冲突。
毕竟……自己,害死了华山派的大弟子,也就是华山掌门的亲生儿子……也伤了青城派掌门的独女……也就是华清雨的未婚妻子……
光是华清雨一人,就不是寻常高手所能敌。更何况……倾尽华山以及青城两派的人马,要是来个前后夹杀,他岂不是害惨了丐帮……
日思夜想,担心的事qíng似乎永无止尽。而他,最为挂心的,就是华山派至今似乎毫无动静。
虽然听得萧子灵所述,华山派遭受了不小的挫折。然而,据他所知,对于萧子灵的项上人头……就如同唐门一样,华山、青城两派,都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善罢甘休。
那么……又是为了什么……
「我好无聊喔,忆qíng……」
一天,就当唐忆qíng捧着药碗慢慢喝药之时,坐在一旁的萧子灵玩着手指,无限寂寥地说着。
眼睛偷偷瞄着萧子灵,唐忆qíng决定先不要答话。
反正,萧子灵在想什么,到最后他会自己说出来的。
「我好想出去走走喔……忆qíng……」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唐忆qíng,唐忆qíng险些被呛到。
「你……你不用顾虑我啊,我在这里很安全的。」唐忆qíng战战兢兢地接着话。
不过,他知道,事qíng也许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