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娆争被刺骨的风chuī醒热胀的脑袋时,不知自己已站在原地发了多久的呆。
如此乍暖还寒的秋末深夜,他的身体竟bī出了汗。
娆罗緁与少年欢好的一幕幕充塞了他的脑海,他甩一甩头,想甩去走那太冲击的画面。
但却怎样挥也挥不掉,更别提脖子上黏答答的感觉仍清晰无比……天,这究竟算什么?
他伸手摸上伤口,指尖竟有点颤抖。
再拎到眼前一看,娆罗緁的唾液在月色下泛亮,提醒他刚发生过的事。一切都太……恶心。
他刚刚撞破了娆罗緁的好事,然后娆罗緁舔了他,就这样命令他、按着他,然后……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即使他做错什么,惩罚他可以用千种万样的方法,不需要这样!
不管是不是主仆关系、不管是不是相处了四年,怎么可能?那还是他认识的七皇子吗?
蓦地,他的胃部翻腾,阵阵恶心感涌上,连喉咙都感到酸酸的。
他一手掩唇,又立即想到这只手掌刚覆盖过脖子,有沾上娆罗緁的口水而立即拉开……他再也忍不住的冲到水井旁,黑夜中反光的水面映照出自己,他从没看过自己如此惊慌失措的表qíng,困惑、无助,难道他刚刚在娆罗緁面前也是这样的表qíng?
他想也没想,开始jiāo替打水的动作,把满满一木桶的水从头上倒下去,把自己从头到脚淋湿一遍又一遍,冲走自己软弱的表qíng、混乱的qíng绪以及娆罗緁所有留下来的触感……
这时的井水冷得像雪一样冰,但他管不得什么,也没有丝毫难受感觉。
事实上,他觉得好过很多。
他拼命喘着气,只是像钟锤一样反复打水、淋水的动作。
刘海刺进眼睛引起刺痛,水的冲力令他全身都抗议。很好,他需要这些。
他脱下湿衣往脖子上一擦再擦,直到肌肤肿起、破皮、擦出红痕,还不肯住手。
他怀疑自己有像此刻般失控过。
时值清晨。
雅宫内隐蔽的房间远离繁嚣,宁静清幽,就连鸟儿的吱吱喳喳也听不大见。
几乎是一有意识,浅眠的他就睁开双眼,没让自己有半点不愿醒来或赖chuáng的qíng况。
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一眼,想了想才认出是自己专用的房间,毕竟他进出这里少于五次,连躺在chuáng上睡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因为全身抗议xing的疼痛而检视了自身,然后感到哭笑不得。他把自己弄成如此láng狈模样,肌ròu骨头都酸痛不已,尤其脖子为甚,看来自己的蛮劲真是不容小觑。看了一下天色,这时间娆罗緁大概还在睡,他再待会儿就过去吧。
但他现在只要稍微想起昨晚的画面都会无法抑制地不自在。
他是听说过宫中有娈童这回事,却没想到昨晚会有所接触,还不小心撞破了娆罗緁的好事。
罢了,主子的事他怎宜过问?只望娆罗緁别再作出昨晚般莫名其妙的惩罚就好。
才换上新的宫服,便见门扇上添了一抹影子。
「守娆大人,嚣狄少将军求见。」
「请将军进来吧。」
他知道嚣狄长袖来的目的,可是这号大人物亲自拜访还是令他意外。
未几,门被轻敲两下,嚣狄长袖出现在他眼前。
「守娆八座,冒昧打扰。」嚣狄长袖一身轻便,因寒冷气候而披了一件墨色大氅。
「未知将军清晨来访有何要事。」
日光之下,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神清气朗的嚣狄长袖,总觉得他比绂雯说要正经上太多了,真不知他俩怎成莫逆之jiāo。
「……怎么说呢?」嚣狄长袖露出笑容,灿烂的露齿而笑竟然与他非常合衬,很少会有一个将军如此适合这样的可爱表qíng。「我找了满久才找到你,不然本应更早到访。守娆公子,我看你也是慡直之人,我也就快人快语,我此趟专程为家父昨晚的无礼向你致歉。现在这样说可能无补于事,不过家父是一沾酒就管不住自己的人,得罪的人也就多了,令守娆公子在众人面前受rǔ非他所愿。希望守娆公子原谅他的无理取闹。」
听完嚣狄长袖滔滔不绝的发言,守娆争只是静静地点头示意。
他心中暗忖,果真慡直,有侠骨风范、极为大方利落的一个人。「将军言重了。」
反正嚣狄长袖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防他向娆罗緁告状、让嚣狄家惹上祸害,所以才会一大清早就来请罪。娆罗緁弹丸之地能够名扬千里,朝中一向重武轻文也不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