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堇_作者:苇(25)

2017-08-16

  他们只能异口同声地道。「皇子殿下说的是。」

  「嚣狄长流大将军,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娆罗緁下一句话有如投下一枚土弹。

  原来是嚣狄二座,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所谓事不关己,己不劳心。这样做可能有点残酷,但谁不知道这小皇子今个儿是要大开杀戒以显示权势?要是替嚣狄大将军说话,招惹上祸害的可是自己啊!要怪只怪他大发酒疯、口不择言,让七皇子秋后算帐啰!

  嚣狄长流开口,「臣下认为殿下所言甚是。此等卑劣举动教臣下汗颜。」

  众臣直吞口水,不是吧?掘个坟墓往里跳,真是酣醉到糊涂了——不是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在大寿当晚和守娆争大闹过一场吧?都见红了!现今守娆争告状都告到皇子殿下去了!

  位置仅次于嚣狄长流的嚣狄长袖忙不迭踏前一步,拱手说道,「臣以为此等劣行的确于理不容,既是兹事体大,还望皇子殿下明察,不要冤枉好人。」

  「嚣狄长袖,本皇子有问你意见吗?」漂亮眸子一眯,警戒的意味不言而喻。

  「臣……」

  「够了,嚣狄长袖。大殿上的礼仪还不晓得?」

  嚣狄长袖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现在大祸临头了,这混蛋竟然还在耍脾气,也不知在坚持些什么?这可是xing命攸关的事啊!难道只为了争一口气而断送了命吗?

  「嚣狄将军大寿之事我也略有听闻,本皇子应允出席贺寿却临时抽不出空闲,听说那晚宴上闹得非常不愉快,是不?」

  娆罗緁步下两阶,随手指了一个小官要他道出事实真相。

  那小官看在皇子殿下头上不敢不说,可说出来就像立了嚣狄老将军的罪名。平日将军虽然冷漠少言、脸无表qíng,与朝中人都不熟稔,但也就好在没有欺压新任小官,也从不需要他们行贿买方便路,身为武官的头子这也确实不容易了。若上梁不正、下梁一定歪,就是长流将军这中流砥柱够端正所以才撑的起一片天,武艺才会如此受重视、也百花齐放。

  这、这这可是qíng非得已啊!谁被点名叫出来作证就谁倒了大楣!

  小官还未开口,已被那慑人的压迫感bī得牙齿上下打颤、咯咯作响,在大殿上却没人有心qíng笑,那嚣狄将军的好儿子啊……正恶狠狠的瞪着yù开口的小官,害他差点没落荒而逃。

  「不敢说?」娆罗緁又步下了一阶,也不急着要答案,只是笑容益发灿烂,「不要紧,我们请朝上最能言善辩的绂雯爱卿开一开金口。」

  绂雯说拱起黑玉扇,毫无犹豫道,「殿下,臣与嚣狄少将军于宴会将结束之时才抵步,恕臣不清楚事qíng原委。」

  绂雯说的俊脸结上薄霜,平日的盈盈笑意见不着半点。他只是个小小的八座,再怎样伶牙俐齿都好,恐怕在这事中也很难帮上忙。「但臣下有一大胆提议,据臣所知,守娆八座当日代皇子出席,何不请守娆八座说出事qíng原委?」

  此起彼落的抽气声清晰可闻,这个绂雯说果真人如其名——十足的口没遮拦,现下是皇子要找人当祭品,这个罪名是安定了,他多事参一脚gān什么?

  「关于这一点,本皇子才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在参加寿宴后伤得要躺在chuáng上?这其中发生了怎样的事儿,还得劳烦众卿告诉我。」

  似捉住误落陷阱的猎物,娆罗緁不意外会有人有此反问,因此胜券在握。

  绂雯说皱眉,守娆争只是被割一血口子,又会伤到躺在chuáng上了?看来娆罗緁真是有备以来,故意编了个漫天大谎只为了陷嚣狄将军一个不义之名。人真的是伤了,可以一浅浅血口就定罪,实在断章取义得夸张。

  「本皇子听闻当日可是万人空巷,热闹得不得了。现在朝中竟没一人可告诉我?」

  蓦地,娆罗緁的笑容消失无踪,眼神掠过戾气,直指他们贪生怕死。

  果真富不过三代,这就是他祖父一手一脚建起来的皇朝?他将是第三代,这朝野看起来辉煌华美,内里却已早被虫蛀得处处是dòng。腐坏了,到处都有坏死组织,勉qiáng撑不了多久就会崩塌的。

  而全场冷清的时候,忽地有把声音突扬,那是尖酸难听的嗓音。

  光听声音就知其人面目可憎,朝中找不到第二个的,「皇子殿下,臣下当日碰巧在场,不知可否提言。」

  那是权倾半边朝野的宰相李道月,贪图嚣狄长流的兵权已久,可说是司马昭之心。娆罗緁是皇储,却无实权;嚣狄长流手握重兵,皇室子弟无人不忌他功高镇主。如今鹬蚌相争,还不是他这渔人得利?李道月低下的脸勾起快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