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
一抬头,两个孩子都跪了下来。
一个左、一个右,牢牢拉著自己的衣袍。
「母后,不要走……」
伸出了双手,皇后把两个孩子都接进了怀里。
第十章 少年游
告别了萧子灵,闪避著京里巡逻的禁卫军,谢卫国在京城里似乎漫无目的地绕了几圈以后,若无其事地走进了京城里的暗巷。
繁华的京城,依然有著凛凛天子之威也无法照进的yīn暗角落。夜里,几个乞儿围著火堆,在大宅院的围墙外、挡得住夜风的地方,聊起了某家某家夫人的仁慈心肠,以及某府某府丫坏跟某家某家马夫在前天夜里私奔了的qíng事。
反正也无法可管。这些乞儿连个家都没有,难不成真要把他们赶出城外给野shòu吃吗?城里的禁卫军早有默契,只要这些衣衫褴褛的乞儿不要四处乱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哎呀呀,各位小哥,借个火啊。」没有主人们的同意,谢卫国迳自就挤到了乞丐群里,伸出了两只跟他们比起来还算细白嫩ròu的手,悠悠闲闲地烤著火。
「借个火算啥的?只要小哥不怕咱们身上的蝨子爬过去就好了。」 一个乞丐瞧见谢卫国不算华丽、却连一个补钉都没有的乾净粗布衣裳,一句不知道是客气还是挖苦的话,就从那张黑漆漆的、没剩几颗牙的大嘴里吐了出来。
「出来走江湖,还怕没给蝨子咬过吗?」谢卫国笑得十分可爱。
「啧……」
「一只棒打狗。」谢卫国喃喃说著。
……四周的窃窃私语似乎渐渐消失了。
「两只碗盛饭。」一个乞丐走了过来。
「你是躺哪一条街上的?」谢卫国转过了头问著。
「哪里没有风雨,哪里就是俺的chuáng。」
「秦舵主在吗?」
「嗯……」年记起码有五十岁的一个老乞丐,瞇著眼睛,把一块玉佩拿上拿下、拿远拿近地瞧著。
「上面写的是华清雨。华山的华,清水的清,下雨的雨。」谢卫国终于忍不住说了。
「华山的华,清水的清,下雨的雨……」老乞丐喃喃念著。
「有印象吗?可能是唐门的人。」谢卫国凑过了头去。
「啧啧,唐门已经很久都没有不姓唐的人了,谢小子。」
「这样啊,那您老觉得是?」
「……老了,记不得了。明儿我叫那些小伙子跑跑看。」
「呵,那就多谢您了。」
「不用客气。倒是,你跑来京城做什么,天寒地冻的。」
「唉唉……说来就话长了……」谢卫国往旁边的稻糙堆一躺,不胜唏嘘。
瞄了谢卫国一眼,老乞丐也不再说什度。
「……倒是,怎么还有这么多没住到房子里去的小兄弟。」谢卫国突然问著。
「有些兄弟就是嫌生活不自在。」老乞丐转过头,看了看外头那些敲著破碗、唱著不成调小曲的乞儿。
「吃得饱吗?」
「都吃饱了。」
「那就好,有缺冬衣的时候,记得给店里的人说一声。」
「是。」
「……再托您给我找个人好吗?」
「呵呵……说吧,找一个人、找两个人不都一样。」
「帮我找找雪云坊的泠掌柜。」
「……云秀坊……」
「怎么?」
「……没事。」奇怪,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找?
「……还有,麻烦您老也改改口诀吧……」
「连夜潜逃」出京城,唐忆qíng有些战战兢兢地带著萧子灵回城西的宅院。
一边收拾著自己的行李,一边担心地听著隔壁大厅里萧子灵的动静。
刚开始的时候,非常担心萧子灵会狠心到伤害师姑的遗体。
如果他真要这么做,自己自然是阻止不了他的。然而,要是让师门的人知道自己放任师姑的遗体受rǔ,只怕自己也得给师姑陪葬。
因此,当萧子灵问起时,他可是抱著必死的决心,咬牙不肯透露。
「算了。」他只有说了这一句话。
「算了?」有点奇怪地喊了出声。
「不然,杀了你吗?」
看他的表qíng,应该是在说笑的吧。唐忆qíng不禁有点担心。
当他提著自己的行李回到大厅之时,只见萧子灵撑著自己的下巴,靠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