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爱着彼此的,我们是相爱的。
慕容涤尘默默念着,在破碎中看到了不变的真心。
卫流霜这下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路的狂奔,却渐渐的发觉不对劲起来--他走的不就是梅灵砂指给他们出宫的方向?他说要救悟言这个孩子,却怎么也不见他有什么行动?
心里这般想着,可卫流霜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只要她稍微一岔气,就快要跟不上慕容涤尘。
其实怪不得她这样想,其他任何除了纪悟言以外的人也都会这样想--毕竟,这天下之大,能了解能明白慕容涤尘的人,也只得一个纪悟言。
就这样一路飞奔着,不久,慕容涤尘和卫流霜就看到了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的文静倾。
“慕容夫人,涤尘……”文静倾叫了第一句却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慕容涤尘冷眼看他,并不停下,仍是展了轻功继续向外走;文静倾愣了片刻,马上跟上去道,“我来为你们引路。”
文静倾心中要解释要说明的话有千言万语,可看到这原来是自己学生,如今却被自己害惨的慕容二少,实在是开不了口;更不好意思去看原本和自己同辈,现在却成了岳母的卫流霜。
于是就这样,三人谁也不说话,文静倾跟着他们指点路径,自然也看到了慕容涤尘身上颜色越来越深的血渍,这下书生柔软的一面又冒了上来,况且这十几年的相处积累起来的感qíng不会说变就变,即使要忠于宫主,可慕容家的这场祸事至少有一半是他的责任,自然也会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他们。
慕容涤尘和文静倾各自心里有事,可卫流霜却渐渐忍不住了。
再怎么说慕容泠然也是她的女儿,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何况女儿是母亲贴身的小棉袄,泠然也一直贴心得很,这次虽然犯下了大错,跟错了人,可叫卫流霜完全不去管不去担心,她肯定是做不到。
这样想着,慕容夫人已经问出了口,“泠然怎么样了?”
她神色不善,可怎么也掩不住担心。
文静倾忽听她问出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涩然道,“……她还不知道。”
这五个字却已经有了千言万语。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文静倾的身份,不知道慕容家现在的qíng况,不知道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分离,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抓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知道自己成了帮助拾月宫调开慕容山庄力量的工具。
说了这句后,文静倾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卫流霜在心里仔细掂量着也不知道下句说什么才好--是要骂他,指责他拐走了女儿,骗了自己的孩子,还是……种种念头,文静倾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可现在却一件也做不了,只好大家闭上嘴巴都不说话。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又不知道走了多远。卫流霜只知道文静倾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又领他们上了轿子蒙了眼睛,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们下轿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片糙地,离慕容山庄也已经不远,可也不至于让慕容家的人发现。
她来时被点了xué道,所以对前面的事qíng没有记忆,可慕容涤尘却知道他们走的不是和进去时一样的路,而且坐了轿子照样让人辨不清方向,看来魔宫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到了这时,慕容涤尘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道,“对泠然好点。”
引得文静倾再看他时眼中已有掩不住的感激--原来相信自己对泠然感qíng的人,竟然是平常自己以为冷心冷qíng的孩子。
文静倾眼中一时酸楚。
要知道他的确是和慕容泠然真心相许,虽然也在计划之中,可爱上就是爱上了。继而又想到到时候泠然若是知道自己对她的欺瞒,不知道是否会原谅自己……一时间真是要落下泪来。
可文静倾毕竟是文静倾,他还是忍住了眼泪,转身带着手下离去。
没有转头看文静倾他们离开,慕容涤尘拉着母亲继续飞驰,不久便看见慕容山庄的大门,却在进入山庄的一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
锦衣少年,也是就丽雪灼,一听这声音,仿佛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等他扭过头去,看到的,正是他的师父,也是拾月宫的宫主--梅灵砂。
梅灵砂信步走进来,面上没有难堪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