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痴qíng至此的女子,怎不令人钦佩,怎不令人心疼。
倾城仍是淡然的微笑,温和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不知是温柔还是冷酷,“从姑娘,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妻子,只是这许多日子以来,在下想通了一件事,也许有些迟,这麽说也会伤姑娘的心,但是在下不能再拖累了姑娘。在下已经有喜欢的人,除了他,我不会和任何一个人在一起。”
话到这份上,再怎麽坚qiáng的女子也忍受不住,从飞燕一下扑进父亲的怀里啜泣著。
从维义拍拍女儿的肩安慰,冷厉的目光盯住倾城,倾城也知道自己伤了女孩子的心,不禁心生愧疚。如果一早就能明白自己的心,也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原以为不见面,就会渐渐的忘记,忘记自己对沈遥青的冲动及yù望,还有那莫名的柔qíng。可是,他错了,错的离谱。见不到他,思念便会疯长,入得梦里,刻进心里。几次梦里醒来,裤裆都是湿的,他梦见了沈遥青。对著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发chūn梦,还是几次三番,倾城终於认命了。
“小子,你纳命来吧!”从维义推开女儿,气极的他凝了十成功力於掌,未近身已能感觉到尖锐的掌气。
这样浓烈的杀气与掌气,几乎无人敢硬接,谁都想留著自己的命。但倾城不避不退,淡定从容的微笑,执扇的右手负於身後,左手垂於腰侧,迎著他的当胸一掌。
从维义的掌势极快,直取他的心口,只差三分,指尖碰到了虚无却坚硬的阻挡。任他用尽全力,倾城仍自岿然不动。从维义大惊,这人的功力竟已如此高深,连护体神功都已练成?
不过这一愣,倾城的左手缓缓抬起,扣向从维义的手腕。从维义知道他的意图,手也开始回缩变招,可是竟然动弹不得。倾城的左手看似缓慢,实则如鬼魅般的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的能掐断他的腕骨。
倾城优雅地笑道:“从盟主,是在下对不住从姑娘,可你也用不著杀人泄愤,有失你武林盟主的身份。在下告辞了。”
话音未落,白衣黑边的人影如飞鸿般飘逝,只听门外一声嘶鸣,马蹄声远去。
从维义倒抽了口气,面色铁青。这个江倾城,隐藏著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竟然轻松化解了自己凝聚全力的一击,放眼当今武林,还没有一个人能做到。看来,就算中原武林的九大掌门联手对付他,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这麽一想,从维义惊出一身冷汗,这样的人,如果是对手的话,不堪设想。
他到底是谁,真的只是宰相的公子这麽简单?
“阿爹,你说都这麽久了,倾城为什麽不来泰山派玩了呢?”
一场寒雨後,气温略有回升,沈遥青带著几个徒弟上山腰栽树。沈悦然也跟著去,走在通天云径时,不知怎的想到倾城,就问起来。
沈遥青头也不回地训道:“你当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每天只想著玩,倾城有自己的事要做,哪能说来就来的。”
“哦。我只是看阿爹都不提倾城,还以为你们吵架了。”沈悦然天真的话让几个师兄弟暗笑不已,师父都几十岁的人了,怎麽可能还像小孩子一样与人吵架。
“唉?这是谁造的谣,我几时与沈兄吵架了?”
清朗的笑声从後面传来,师徒几个齐齐回首,真是说人人到,跟在後面的可不正是倾城。他似乎遇上了什麽喜事,笑的很轻松,尤其是看师父的时候,那双眼睛更是弯成漂亮的弧度。
“倾城,我正问阿爹你怎麽不来了,你是千里耳听到了飞过来的不成?”沈悦然的玩笑让大家都笑了起来。
“我不会飞,我会算。”倾城也是笑著,侧身越过他们到沈遥青的前面,抓住他的手,回头对他的徒弟们说:“我先借你们师父说几句话,有事你们自己忙。”
沈遥青不著痕迹的挣扎几下,哪里挣得开,竟然被倾城给拉著走。连忙回头对徒弟们说:“你们先到去年伐过的松林里补栽,为师很快就来。”
很快?当然不是,倾城拉著他上玉皇顶,来回少说也是两个时辰。
站在他们曾对酒邀月的巨石上,倾城依然紧紧抓著他的手不放。良久不见他说话,沈遥青看著他,问:“你到底要说什麽?”非得拉著他上这里来才说。
倾城张了张嘴,竟又沈默。千言万语,只有一句,可是对著他清澈如水的目光,倾城说不出口。他的目光像是利剑,似乎只要自己说出了过分的话,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斩断两人之间的联系。倾城不愿与他形同陌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闷闷的说声没什麽事。还是,只当知己吧,虽然自己会辛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