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事?说来听听。”周大夫摸着胡须。
“我这位朋友一直受到头痛症的困扰,很多大夫也束手无策,所以想请周大夫看一下。”
“过来让我瞧瞧。”老头招手。
我看了戴夕一眼,他点点头,于是我放心地走过去。那个老头把了我的脉之后又看了我的口鼻舌,这让我想起了巷子外面被贩卖的牲口。
过了片刻,他有些迟疑地摸摸自己的胡须问到:“以前的大夫是怎么治疗的?”
“就扎了扎针吃吃药呗。”我看着老头也不行,心里有点郁闷,难不成这病真的没治?
“扎针?扎的哪里?又吃的什么药?”周大夫追问。
我眨眨眼,“吃的什么药……就是黑黑的小丸子,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我的话刚落,对方立即露出不敢苟同的表qíng,我抓抓头苦恼地说:“谁会注意吃了什么药啊?反正他又不会害我。”
“那扎针呢?”周大夫无奈地问到。
这个我知道。我连忙指了指脑后,“这儿。”
“我看看。”周大夫吃了一惊,连忙让我转过头。我言听计从。
他在我后脑勺钻研了好久,期间他把我的头扭来扭去好几次,害得我拼命向戴夕丢眼色,试图让他叫后面的人不要这么过分。
过了半个时辰,周大夫终于叫着“奇怪”放过了我的脑袋。
“什么奇怪?”
“这三颗针根本就不是治你的头痛的。”周大夫说,“相反,你的头痛就是这三颗针造成的。”
什么?!
我和戴夕愕然。
“还有,你现在不是你本来的面貌吧?”
这一句话出来,又把我和戴夕炸得一震。
“你易容前来找我治疗,是不是有什么内qíng?我并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他语气不好地说着,忽然拉出一排银针,在我来不及反应的时候cha入我的手背。我顿时痛得一阵惊叫。
“不要乱动。”他低声轻喝,然后迅速在我全身扎满了银针,我顿时变成了一个刺猬。
别人扎针一点都不疼,可是这个老头扎针把我痛得哭爹喊娘。
“好了。”他心满意足地收回手,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打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开来。那香味香得我口水直流,直觉得那是无上美味。反观戴夕,不停地皱着眉头后退,像是闻到了大便。
闻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乱动着,接着往上爬了出来。
我骇得从凳子上跳起。
什么东西?!
哇地一声,我吐出一口血。定睛往下看,里面有一个像蜜蜂样的胖虫子在爬动。而鼻间闻到的香味也变成了臭味,臭得我连连后退几步才惊问到:“这是什么东西?”
又惊又惧。
“果然是乌髯。”周大夫将瓶子赛上塞子,臭味消失了。
“居然是乌髯?”戴夕很惊讶,走上前去察看片刻,“天理教的圣物之一乌髯蛊母,传说中的易容圣药,幼虫能保持人的形体变化,是易容大师的必备物品。后来被人抓得厉害,差点绝种。如今知道的就只有天理教才有,你是怎么得到……”
他说着转过头,忽然停止了话头,目光怔然。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周大夫正小心翼翼地将虫子从血里挑出来放到一个瓶子里,高高兴兴地站起来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百里无双?”
他在叫谁?
我摸摸自己的脸,难不成真如他们说的我易了容?
“镜子。”我问了一句,在房间里翻箱倒柜起来。最后镜子没找到,却在角落发现了一盆水。我把盆子端出来放到光亮处凑过去看。
一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影倒映出来。
这五官……
我猛然后退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这恐怕要问荆云笑了。”戴夕回过神,笑眯眯地说。
周大夫似乎想到什么,“看来有人用金针封了你记忆,恐怕平日你吃的药丸根本不是治疗头痛的药,而是你肚子里乌髯蛊母的食物。这虫子饿坏了就会跑出来。看来给你用金针的人真是煞费苦心啊。”
脑中倏然划过荆云笑的脸。我闭闭眼,压抑一下骤然升起的想要毁掉整间屋子的bào躁,冷静地说:“可不可以把我头上的金针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