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眼睛都不眨的,他的表qíng很认真,可是眼睛却不敢看我。
我观察了一阵,判断他大概是在内疚,或者是我师长的威严还残存在他心中,所以他有一丝轻微的不自然。
知道了这个事实,我心中突然狠狠地松了口气。
至少他还没有完全抛开我在他心中师长的地位。
这很好。
“我不生气了,你放开我吧。”我淡淡地说。
他手中动作一顿,惊喜而又不确定地看我,我一脸面无表qíng。他看了一阵,沉默片刻,忽然低头说:“我去拿点儿粥。”然后站起身,快速离开。
他根本就没打算解开我的xué道!
不过没关系,估计是我刚才的态度吓着了他,让他产生了危机感,没关系,现在看来他还是认我是他师父的,总有机会让他解开我的xué道。
我得先压住怒气。
我躺在chuáng上等了一阵,门吱嘎一声,他又进来了,端着粥。
我试图让自己的脸色好一点儿。
“你杀了峨眉青鸾女侠?”我问到。
他微微一愣,摇摇头,“没有。”
我觉得他没有说谎,我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他的xing格我还是了解的……不过,在经过这一系列事qíng之后,我现在也不确定了。
我以前以为他不会撒谎,现在看来不是。是我自己不会看人。
“你报完仇了吗?”我又问到。
他将我扶了起来,轻轻地靠在他胸膛处,我皱皱眉。
“没有。”我听到上面的声音略微一冷,尔后又恢复了平常,他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师父,喝粥吧。”
他将勺子送到我嘴边。
“你在里面加了什么东西?”我声音不自主地冷了下来。
“是天婴糙,不是什么怪东西,还加了点儿甘糙。”他轻声说到,“我自己买的材料,然后亲手熬制的,你放心。”
你让我怎么放心?
但是我淡淡地哦了一声,吃了下去。
不过听说天婴糙是很罕见的一味药物,他是怎么搞到的?以前到宫尧之的神医谷里,他那时候带着我到处乱晃,就巴拉巴拉着介绍一大堆药物知识。他还特地拉着我到药库去看过,虽然我觉得无聊,但是他盛qíng难却,不好意思拒绝,就跟过去了。
他说起药物来如数家珍,可是我这个外行人听起来云里雾里,像听天书,好多听过一遍就忘了,但是还是勉qiáng记住了几味药。
一种是高原虫糙,明明是虫子,但却叫糙,听说是高原上的一种糙钻入蛾子幼虫体内慢慢长出来的。我听着新奇,就记下了。
另一种就是天婴糙,这种糙只生长在北方燕云山上,只在子时钻出地面的那截糙才有用,呈血红色,其后颜色越来越淡,变成绿色,那时候就变成普通植物,没什么作用了。
天婴糙的作用就是滋养元气、调经养脉,听说能延长人的寿命。这种糙是靠缘分寻得,有价无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喝着粥,心里又默默地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婴糙,我又看不见,反正他一张嘴任他说,胡编乱造也有可能,谁知道是什么鬼东西。
喝完粥,我又说到:“那你这几天都呆在这里,不去报仇了吗?”
他把碗放下,闻言愣了愣,说:“现在不急。”
我又想冷笑,“不急?以前不是跑过好几次?就算打断了你的腿也要跑。现在不急了?”
他盯着我,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到:“师父,难不成你是来找我回去的?”
“谁要你回去?”我瞪着他,这人好不要脸。他不知道他都gān了些什么?
这么一想,我又压不住气了。我要是再憋着,我肯定会变态!
他委屈地扁扁嘴。
“你什么时候解开我的xué道?”我尽量不要让自己面色狰狞。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我,眼神闪烁,“你不生气的时候。”
……你想得美!
你gān了那些事居然还要求我不生气?我又不是佛祖,万事皆空!
“我不生气了。”我压抑住那股怒火淡淡地说到,我不停警告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先哄了他再说。
“真的?”他怀疑地看着我,探头探脑的像只仓鼠。